“你遲到了。”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也不知說得是她這次的赴約,還是之前幾次的逃避。
“我給你去買禮物了啊。最近muve剛出的胸針,設計簡約又貴氣,很适合你。你拆開看看,我先去洗澡。”她揚起一抹笑容,聲音也忍不住放軟了,将禮物盒塞進他的手裡。
“十分鐘。”
欲求不滿的男人,總是沒什麼耐心的,連洗澡都開始規定時間了。
任露一聽這話,頓時頭皮發麻,腿也有點發軟。
他這聲音聽着還挺淡定,但态度一看就迫不及待,代表着接下來他得要點狠的。
“哈哈哈,我今天出門逛街了,出汗比較多,時間要挺久,你耐心點嘛!”她幹笑了幾聲,連衣服都不敢在外面脫,直接進了浴室。
她得拖延時間,給自己點心理準備,把腦子裡那些有關老不修的污糟文字都甩出去啊。
不過事與願違,有時候越想忘記一件事情,反而記憶越深刻,甚至那些文字都像是有魔力一樣,逐漸幻化出畫面來,讓她更難受了。
一隻手按在了淋浴開關上,頭上的水忽然停下了,腰肢也被人攬住,很快她就被熟悉的氣息包圍了。
看着眼前這隻勁瘦有力的胳膊,她微喘了一口氣,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怎麼進來了?我才剛洗完頭。”
“時間到了,沒事,做完再洗。”男人一錘定音。
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脖頸上,密密匝匝的吻,像是一個個烙印,纏綿流連。
任露閉上眼睛,細細感受着這番愛撫,想讓自己投入進去。
畢竟兩人的身體很熟悉,另外陸斯年是個中高手,和他一起的情事總是非常愉悅,她逐漸忘記了那些糟心事兒,慢慢打開自己。
“你不守時,今晚得挨罰。”他咬住她的耳垂,低聲呢喃。
明明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好聽,甚至夾雜着暗啞,噴出的熱氣簡直讓人酥酥麻麻的。
要是平時,她隻會更加動情。
可要死不死的,三天前的晚上,她剛看過差不多的一句話。
那是陸輝和梅花在書房裡私會,當時兩人正在弦上,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姜秀要給他送參湯。
那個時候,梅花瞬間僵住了,整個人都不在狀态。
倒是一直追求刺激的陸輝,完全穩得住,兩句話就把姜秀打發走了。
而等書房外恢複寂靜之後,陸輝對着梅花的耳邊說了一句:“你不專心,今晚要挨罰。”
任露簡直要爆炸了,好不容易忘記的内容,再次湧了上來,那幾個夜晚所遭受的文字攻擊,一波又一波重回腦子裡。
“yue——”任露一把推開他,直接幹嘔了起來。
陸斯年先是僵硬,再是震驚,最後冷着一張臉站在那兒,看着她吐。
“對不起,yue——”她想道歉,但是隻說了三個字,再次被生理反胃占領了。
真的,那些污糟文字性縮力拉滿,能讓她在興頭上萎掉。
她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又給自己收拾幹淨,一轉頭就看到男人雙手抱臂,靠在玻璃門上,一臉棺材相。
“額,剛剛發生了點意外狀況,我今晚可能吃錯了東西。”
“要請醫生嗎?”他這種時候還不忘關心她,聽起來就像個活菩薩。
但她知道,這男人隻有當活閻王的,估計已經氣得神志不清了。
“不用,現在已經好了。”她輕吸了一口氣,沖着他露出一抹笑容:“我準備好了,要繼續嗎?”
“我對性-暴力沒興趣。”他冷漠地道。
“怎麼是性-暴力?我自願的。”她放軟了聲音。
“我不願意,是你在暴力我。”男人指出問題所在。
任露說不出話來:“……”
浴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剛剛還溫度上升,熱到上演限制級畫面的地方,此刻竟是拔涼一片,仿佛進入了數九寒冬。
她對着他幹嘔,還嘔了不止一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确算是她在暴力他。
“洗完出來,我叫醫生。”陸斯年轉身要走。
“真的不用,我沒事,這大半夜的——”她立刻阻攔。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給怼了回來:“我有事,要看看心理醫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陰影,以後還能不能有性-生活。”
很難得,他噼裡啪啦說了這麼一長串話,語調也比平時急促了些,每一個字都是對她的控訴。
任露再次閉嘴,房門被關上,她打開淋浴開關,整個縮進熱水裡。
艹,是一種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