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不動手,你不動手我動手了!”
莊仲氣得牙癢癢,已然把所謂的風度和形象抛諸腦後,上手去搶,并不住翻白眼。他如果再相信眼前這個人的鬼話,他就是智障。
許盼一一看,沒唬住。
那可不行啊,這可都是證據!
而且剛才他在角落角度受限,抓拍不利,但這張照片卻極限地拍出了副制片和那财務的親密,說不定這兩人之間還存在不正當關系,那哥們可是已婚人士!
那麼這張照片是唯一可能威脅到副制片人,幫助自己站穩腳跟的有力武器。
于是,他勉為其難地說:“你不接受馬賽克的話,要不,我忍痛割愛把你裁掉,隻留下背後的風景?”
莊仲看了看對面的大垃圾箱:“你耍我?”
大少爺終于徹底失去耐心。
他比許盼一高大些,仗着身高和體格優勢,強擰着他的胳膊,直接把手機往地上砸,還順勢踩了兩腳,甩下不虞的臉色:“你完了!”
手機屏碎,一秒黑屏的瞬間,許盼一腦子裡塞的已經不是證據,而是大大的錢字,雖然這破手機實在難用,但他還沒有要讓它入土為安的打算。
更重要的是,他沒錢換新的!
打工人,士可殺不可辱!
莊仲走出去沒兩步,忽然想起自己是來捉這個人好好審問監控視頻的事情,扭頭回去,卻感覺到迎面一股熱浪。
許盼一一拳砸在他顴骨上,要不是他媽生臉沒動過,假體都要被甩出去。
“你幹……”
莊仲在家再不得寵,從小到大那也是一丁點苦都沒吃過,别說挨打,别人見他不給笑臉都是少數,現在居然有人敢打他。
知道他是誰嗎!
莊仲被打蒙了,踉跄的間隙,許盼一已經摘掉眼鏡,跳到他身上,像頭發怒的小狼把他壓制到地上。
“記得賠我手機。”許盼一還幫他把皺成一團的衣服拉了拉。
氣也出了,他着急追人,重新戴上眼鏡翻身爬起來,但是制片人已經走得沒影了。
那一拳其實不狠,臉沒青沒破皮,就是當時火辣辣的疼,鑒于實在太丢臉,莊仲氣得朝垃圾桶飛起一腳,但好幾個買菜的大媽路過,他轉了一圈,拉了拉口罩,擔心被人認出來,裹上衣服也走了。
但片場的凳子就沒那麼好運,莊仲從來沒有如此灰頭土臉過,惱羞成怒要讓劇組把許盼一趕出去:“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把他扭送派出所……哎喲,你輕點……”
助理拿着冰袋退開:“哥,要不給他曝光到網上?”
莊仲當場否決:“那我的臉不要了,不準放聽到沒有,我從小到大沒這麼窩囊!”他擺擺手,一個電話叫來了制片人。
那副制片也跟着一道,屁颠屁颠地過來噓寒問暖,他正愁不知道怎麼送任星傑的人情,一聽莊家公子要對付那姓許的,立刻順水推舟:“莊少爺,我向你保證,絕對讓這小子在圈裡混不下去!”
當天傍晚,許盼一就收到了劇組發來的辭退通知,餘下的事務将走法律途徑,當時他正琢磨關邱的劇情,把手機一扔,靠在椅子上思考人生。
如果自己真的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什麼心情呢?
費雯吃盒飯快吃吐了,決定犒勞一下自己的胃,正埋頭點燒烤,看到他扔過來的手機,掀開眼皮撩了一眼:“你要吃麼?你要吃我就多團個券,能再省八塊。”
許盼一冷不丁道:“最後的晚餐嗎?”
“啊?”
“你先點着,我出去買瓶酸奶。”許盼一起身,費雯在背後扯着嗓子交代他,如果回來碰到外賣小哥,就順便把燒烤拎回來。
許盼一走到了莊仲的化妝間門口,沖裡頭眺了一眼,發現有人,當真去小賣店買了奶,回頭确定沒别人了,才擡手禮貌地敲門。
“不是說不要來打……”
莊仲被吵煩了,不情願起身去開門,一看門外的是他,一秒變臉,砰然關上。
過了會,他又想:
不是,自己為什麼要躲,好像誰怕他一樣!
三秒後,莊仲拉開門,奮力揮出一拳,不過打在了空氣上,許盼一靠在一旁的消火栓邊上,正在用力擰酸奶蓋,今晚這瓶子像要跟他作對,死活擰不開。
他正預備上牙咬,看見莊仲,和他肌肉暴起的手臂,趕緊塞給他:“一天到晚牛勁這麼大,來開一下。”
莊仲罵道:“你有病!”
許盼一說:“我有事找你,請你喝。”
一聽他說有事,莊仲不由想,應該是這家夥要滾蛋了吧,難不成是來求饒的?他心情頓時大好,把人放進來,又低頭看了一眼,确定瓶子沒開封過,擰開瓶蓋,直接喝了一口:“你最好真有事。”
“你把這瓶也開一下。”許盼一立馬又塞了一瓶給他。
“我都懷疑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