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名人叫這個名字嗎?”
“首都戲劇學院的院長,天才級别的演員,國家一級表演藝術家,算嗎?”倪約如是道:“聽說近些年沒怎麼演戲,一直在投資搞藝術創作,圈子裡不少人都受過他的提攜,在校時更是資助過不少學生。”
倪約科普的幾分鐘裡,許盼一已經打開了百度百科,通過照片辨認出今天在派出所和他說話的真就是這個沈孟元。
……還真是大牛。
許盼一心裡生出些許的惘然,資料上列舉的沈孟元代表作,幾乎如雷貫耳,他敢保證全中國就沒幾個人沒看過,也怪他小時候一直被灌輸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思想,加上家裡把電視砸了不允許他看電視,别說沒看完過,就是後來僥幸看過幾集,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見面。
“我不太需要感謝,如果你需要,嗯,還想在藝術的方向上繼續深造,可以找他。”倪約說。
“也許他可以幫你介紹戲拍。”許盼一立刻說。
倪約搖了搖頭。
他做好事曆來不求回報,但不知道為什麼,幫許盼一卻毫無心理負擔。
許盼一隻能讪笑着問:“他教寫劇本嗎?”
“那倒沒有,他教演戲,不過他可以給你介紹老師。”
“再說吧。”許盼一點點頭,并沒有武斷地下決定。
他其實還是不大相信,他們這個草台班子能成大器,畢竟一個不太專業的編劇,一個醫學轉行攝影再轉行的年輕導演,一個雖然翻紅小火有點水花但終歸不是扛劇流量的演員,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順利拍出來了且順利播放,就能保證一定能博得觀衆的喜愛?
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哪能輕易成為決定自己是否繼續在這個圈子裡沉浮的重要條件。
許盼一低頭,盯着腳下的影子,半夜的小城人煙稀少,白日堵車的馬路也變得寬闊通達,一眼望去不到頭。
他覺得,自己也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
“倪老師,其實你完全可以利用這次的事情,請這位沈院長給你介紹專業的編劇。”
倪約怔了一下:“不是都說了嗎,付不起那個價。”
許盼一下意識擡頭,想要透過那雙含笑的深邃的眼睛,進入他的内心深處。
三個月了,從他答應到如今,已經快三個月了,倪約拍《風中的玫瑰》也沒拍到三個月,他的片酬至少在一百萬上下,除開給經紀公司和團隊的,他本人少說也能拿幾十萬。
那麼他用這三個月的時光,再去接一部戲不好嗎,就算達不到《風中的玫瑰》班底,但片酬也不會少太多吧,更不要說關邱火了之後,帶來的商業效應。
對哦,難道他這段時間一個代言廣告都沒有嗎?還是這家夥根本就沒接?
他開始搞不懂這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麼,自己這個外行都能算清楚的賬,他難道還想不明白?
除非……
除非對倪約來說非他不可。
光是起了個念頭,他的心就狂跳不止。
許盼一不自覺走神,倪約以為他看不見,向他伸出了手。
“什麼?”許盼一摸不着頭腦。
倪約說:“你不是把眼鏡落在家裡了嗎?”
“你是不是對近視有什麼誤會,我隻是看不清楚,不是瞎了,我能看到十米外的交通信号燈,還能看到他現在是紅色的。”許盼一嘀咕。
倪約笑着收回手。
許盼一忽然又後悔了,後悔沒有握上去,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個想法一蹦出來,吓得本來規規矩矩站在馬路邊的他差點冒失闖紅燈。
但他一邊深呼吸裝作無事發生,一邊又想。
之前明明是倪約冷漠地将他推開,還說不喜歡别人在工作中和他過于親近。
這算什麼?
許盼一氣呼呼的,一路上都沒再搭話,回到出租屋,趁倪約洗澡的功夫,他在網上大肆搜索心理學資料,翻來翻去就翻到一個回避型人格,立刻就把倪約往裡面套,就像套星座解析一樣,大呼準确。
該不會倪老師也是這樣的人格吧,那應該怎麼應對呢?
他上網搜索,并從網友的吐槽中吸收總結。
好家夥!
——“給足對方安全感,并且不要過于直白的表露自己對他的好感。”
那麼問題來了,自己對他的是好感嗎?
——
許盼一又陷入了内耗。
和任星傑分手那天,他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要和娛樂圈的人有一毛錢關系,但怎麼就……就……有那麼一點點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