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是怎麼了?”吳捷和他碰杯,杯壁發出“叮”的一聲,“除了宋汝南,誰還能讓你生氣。”
阮甯極其冷靜:“看不慣裝逼的人。”
吳捷一下子就想通了,宋汝南是沒給他好果子吃,但給了他氣受。
吳捷當然知道宋汝南肯定什麼都沒幹,但沒辦法,有些人僅僅是呼吸都讓人覺得他裝得要命,很不巧,宋汝南就是這種人。
小時候他去阮家找阮甯玩見過宋汝南,那個時候他風風火火地跑進阮家大門正好撞上宋汝南,第一眼就覺得這是個會呼吸的冰雕。
最重要的是因為一副比吳捷和阮甯身邊的所有人都聰明的頭腦,所以當宋汝南投過來冷淡的視線時,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讓人覺得他是在高高在上的嘲諷。
吳捷覺得阮甯也是這個原因,所以讨厭他。
阮甯秉持着眼不見為淨的心态離家,心情非但不見好轉,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憑什麼?
明明是他的家,怎麼他就走了?!
吳捷喝了不少酒,現在有些醉意上頭,趴在阮甯身上嘟囔着“嘴一個”。
不知道是把他當成哪個小情人了,阮甯分外嫌棄地皺眉,按着吳捷的臉推開他。
阮甯舉起蘋果汁,唇瓣貼着透明的玻璃杯壁,眼眸撞上一個漂亮男孩火熱的視線。
阮甯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珠子從下往上掃了男孩一圈,黃澄澄的蘋果汁從顔色淺淡的唇角滲下一縷,淌過利落秀麗的下巴線條,沿着細白的脖頸落到雪白的衣領内,隐約能窺見裡面的風景。
男孩被他這一眼看得心癢,亂糟糟的光照得他意亂神迷。
阮甯向他晃了晃酒杯,唇畔挂着一絲笑意。
男孩被他笑得腿軟,借着酒意故意走得跌跌撞撞,“哎呀”一聲倒在他的懷裡。
阮甯順勢摟住他的腰,這讓一直在偷偷窺視的男女們露出遺憾的表情。
“抱歉。”男孩羞澀地依偎在阮甯香軟的懷裡,鼻尖蹿進蘋果的香氣,“我喝得有些多。”
“沒關系。”阮甯蒼白的笑臉看得男孩臉紅,說出的話更讓人心髒亂跳,“你的花園沒有藏酒就好。”
男孩臉紅得快冒火,緊接着,他忽然反應過來:“你……是1?”
阮甯笑了下,對這個問題習以為常,掰着他的下巴,輕聲問:“重要嗎?”
男孩看了眼這個美人手腕上戴的百達翡麗的深藍色星空腕表,又擡頭火熱地注視着他那張稱得上是颠倒衆生的臉,輕柔地笑出來,雙臂纏上他的脖頸。
“不重要,我都行。”
吳捷倒在沙發睡得迷迷糊糊,模糊間聽到耳邊有奇怪的聲音在響,他嘟囔着亂揮手臂,叫道:“别吵!”
沒幾秒,那股奇怪的聲音總算是消停了,但他被一腳踹醒了。
“我靠,誰這麼大膽敢……!”
他忽然住了嘴,并且很想死。
阮甯紮在褲腰裡的襯衫衣擺現在垮在外面,衣領淩亂,胸膛微微起伏,唇瓣紅潤,他旁邊他媽的坐着一個男人,衣領快耷拉到肩頭,頭發被抓得雞窩似的,眼角也紅紅的。
傻子都知道倆人在他旁邊幹了什麼。
“走了,要忙正事。”
阮甯拉起旁邊的人走得幹脆利落。
“草。”吳捷朝他的背影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繞口令似的罵,“老子他媽的抛下正事爬出來陪你就是為了看你抛下老子去辦正事?!”
阮甯對身後吳捷的罵聲充耳不聞,揮了揮手,攬着男孩的肩膀在客人們的目送裡坦然離開。
阮甯帶着男孩去的酒店是他吳捷家的産業之一,吳捷成年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那位已經接手企業的大哥在他家的每一家酒店都永久預留出兩套總統套房給自己和阮甯。
男孩從一開始就很配合,乖乖地任由阮甯為所欲為到結束。
當然這也并不是什麼難熬的活,隻是嗓子需要受點累多叫叫,給足阮甯的情緒價值。
阮甯當然也知道,但他不在乎,反正不管什麼事都得聽他的。
第二天阮甯很貼心地送男孩回他的大學,順便摘下了手腕上的表給他。
“看你昨晚一直在盯着。”阮甯顯然對昨晚很滿意,眉梢都揚着愉快,“一塊手表而已,給你了。”
“謝謝!”男孩語氣上揚,臨下車前抱着阮甯朝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阮甯笑容不變,對他突然的親近也沒有表現出反感或者激動,男孩下了車,沖他揚揚手機,趴在車窗上笑:“我等你以後聯絡。”
做夢。
等男孩轉過身,阮甯臉上的表情驟然冷卻,庫裡南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