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換了一首抒情歌,曲調旖旎,歌詞暧昧,配合着此時兩個人的暧昧情态,阮甯的呼吸重了幾分,突然捂住肚子,不适蹙眉。
太惡心了,他想吐。
代黛看宋汝南喝完了酒,她覺得這對兄弟之間的氣氛頗為奇怪,卻又介于兩個人之間的兄弟身份不敢妄加揣測。
她不知道宋汝南和阮甯沒有親緣關系,更不清楚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宋汝南垂斂的眼眸投來淡淡的一瞥,她仿佛被一片羽毛撓了撓心尖。
阮甯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像被全身淋了臭水一樣惡心反胃。
“哥哥,今晚盡情喝。”阮甯連續起開三瓶酒,全部推給宋汝南,黑玉似的眼睛燃着荒原中的一縷火光,隻等風一吹就呈現燎原之勢,“但是不要讓靈靈在外面玩太久。”
代黛捧起酒杯,嬌羞道:“汝南哥,今天認識你很高興。”
宋汝南沒回應,兀自悶完一杯酒,要去碰杯的代黛落了空,手臂尴尬地垂在半空,掌心握着酒杯。
她帶有祈求意味地望向阮甯,阮甯站起來給兩人騰出空間,腳尖碰了碰宋汝南小腿,調侃:“哥哥,沒禮貌。”
宋汝南瞥過一眼,阮甯又給他倒了一杯。
“去給代黛道歉。”
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阮甯以各種理由“勸”酒,他拿捏着宋汝南的軟肋,為所欲為。
在舞池跳舞的男女疊出模糊的重影,歡呼和歌聲糅雜在一起,說不上來的詭異,耳邊是陰森的輕柔男聲貼在他耳邊傳來詛咒一般的廢話,偶爾會有嬌滴滴的女聲。
十字街頭的料峭寒風吹得代黛打了個冷顫,她扶着醉醺醺的宋汝南,對方冰冷的溫度讓她身體不由僵硬。
清冷的微風吹散了酒吧彌漫的燥熱,她咬緊下唇,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混雜着隐約的不甘。
她叫了一聲阮甯:“要不還是你送他……”
“不是說好了嗎?”阮甯笑盈盈的眼睛像化為春水的落花潭,斯斯文文地開口,“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哥哥約出來的。”
他的臉上有幾分羞澀的紅意,微微低頭的模樣像極了青澀少年。
“如果哥哥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會很開心的。”他情真意切地注視着代黛,“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在一段早已澆滅熱情的戀情裡每天渾渾噩噩。作為弟弟,我也不想看到哥哥永遠都孤單一人,沒人陪伴。”
宋汝南白皙的臉頰染上醺紅,眉眼劃過一絲煩悶,一把扯開勒頸的領口,露出突出的鎖骨,性感白淨的薄肌一路隐入充滿禁欲氣息的黑領,一切都充滿了欲拒還迎的意味。
代黛的呼吸頓了下,把宋汝南拉到自己懷裡,高大的身體撞過來時她往後踉跄兩步,騰出手緊緊抱住他的後腰。
看上去像極了處于熱戀期的情侶,阮甯微微勾起唇角,給了代黛一張酒店的房卡,朝她揮手。
“再見。”
兩個緊貼的背影越走越遠,阮甯站在十字路口目送兩人消失在街頭拐角,眼神冷了下去。
他慢悠悠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給吳捷:“給她男友打電話吧。”
宋汝南——
阮甯拿出手帕仔細擦了擦雙手,眼睫垂出厭倦的弧度。
他一定要把宋汝南狠狠踩在腳下。
“行啊,真有你的。”小聲說話并不能壓抑住吳捷聲音裡的興奮,“我這就打。第一次做這種事,跟拍電視劇似的。”
阮甯慢條斯理地微笑:“這次會讓他吃苦頭的。”
想到下次見面就會看到宋汝南的醜态,前不久被曾珉在人前害得失态的郁氣散了大半,一向踩點進教室的阮家小少爺在第二天早八課提前半小時到。
吳捷挎着包進來時發出“我草”一聲感歎,上半身前傾走過去,眯起眼盯着阮甯,拍桌怒喝,聲音抑揚頓挫:“你是何方妖孽,膽敢冒充我吳某人的過命兄弟,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阮甯支着臉,冷靜道:“道長,我是良民。”
“反派都不覺得自己是反派。”吳捷振振有詞。
“……”
阮甯白眼快翻到天花闆。
吳捷深知阮甯的魅力,之前是因為他每回上課來的晚下課走的早,身邊聚不了人。
他現在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沒幾分鐘周圍就坐滿了人,往常比較搶手的中間位置乏人問津。
吳捷有些目瞪口呆,不過一想這是因為阮甯,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下一秒,他不自覺繃緊身體。
一個高挑的身影從前門探進來,直奔坐在末尾的阮甯。
代黛隻認識阮甯,不知道吳捷是誰,隻朝阮甯一個人打招呼,目光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