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雨也無心顧及他人，換好衣服後站在外面等着他們。

邱迹帶着趙悔出來，趙悔穿着毛茸茸的衣服，捂得嚴嚴實實，因為出門眼睛裡閃着既興奮又膽怯的光亮。

邱迹握着他的手揣進自己的大衣口袋，“緊緊跟着我，哥哥們會保護你的。”

沒多久楚青自己一個人過來了，“我來開車吧。”他的車就停在門口。

可蕭澤雨卻看也不看他，轉身大步走向車庫，楚青看着他的背影愣怔片刻，跟了上去。

邱迹牽着趙悔走在後面，覺得這倆人的氣氛怪怪的，明明前段時間蕭澤雨和楚青關系還不錯，今天他們好像都沒說過話，蕭澤雨一直以來都是對誰都很友好的性格，他還從未見過蕭澤雨這樣，難道他是因為戚行書的事情而生楚青的氣嗎？

蕭澤雨坐進駕駛室裡，楚青看看身後的一對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到了副駕駛上，蕭澤雨目不轉睛、一言不發地看着前方。

邱迹先是幫趙悔打開車門，手擋在車窗上以防他碰頭，再幫他系好安全帶，然後自己才坐進來，問道，“行書哥不來嗎？”

“他有點累，想睡一會兒。”楚青從後視鏡裡看着邱迹和趙悔。

蕭澤雨默默得發動了車子，幾人一路無話，十幾分鐘便到了一個大型超市。

電視裡播放着一檔美食節目，主持人和嘉賓誇張地贊美着口中的美味，卻絲毫沒有吸引淩野的注意力，楚青他們走後，淩野就一直注視着把他和戚行書分隔在兩個空間的那扇門，戚行書一直都沒有出來。

時間越久淩野就越心煩，電視裡的聲音也變得聒噪起來，淩野關掉電視，走向那扇門。

這些天腦海中反複出現的人就在眼前，戚行書眉頭輕蹙，平躺在床上，一隻手放在小腹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沉沉地睡着。

淩野沒有叫醒他，覺得奇怪，戚行書這個點睡覺，難道是不舒服嗎？他小心翼翼地挪動椅子，坐在床尾。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進來，但是看見戚行書的臉，就覺得那些煩躁一掃而空，心裡變得平靜起來。

淩野什麼也不幹，就那麼坐着，不知過了多久，戚行書微微動了一下，淩野瞬間竟然緊張起來。

戚行書翻了個身，面對他側躺着，睫毛微顫慢慢睜開眼睛，卻躺着沒動，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坐起身，這才發現床邊做了個人，竟是淩野，瞬間身體緊繃睡意全無。

淩野看出了戚行書明顯的緊張，心裡有點不痛快，難道戚行書就這麼不喜歡他嗎？他緊了緊拳頭，又松開。

“你……為什麼不跟他們出去？不舒服嗎？”

淩野的聲音平靜得讓戚行書意外，他以為淩野又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這樣像普通朋友一樣的問候反而讓他覺得奇怪。

“不是……就是昨晚沒睡好。”

空氣尴尬地沉寂了幾分鐘，淩野清了清嗓子，“你不在醫院工作了嗎？”他有時候會情難自禁地把車開到戚行書工作的醫院門口，一呆就是許久，經常會看見楚青一個人去上班，但從來沒看見過戚行書，所以才有這樣的疑惑。

戚行書沒想到淩野會問這個，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不想解釋，隻嗯了一聲。

“為什麼？”淩野卻窮追不舍地問，他知道戚行書是熱愛醫生這個職業的，就這樣放棄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理由。

戚行書皺着眉頭，左手不自覺地覆在受過傷的右手上，什麼都沒說。

“你……”淩野注意到他微小的動作，看見了他手上還未消失的疤痕，“是不是你的手……”

“不是！這不關你的事。”戚行書的心情莫名地煩躁，可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時小腹忽然一陣異樣，戚行書一怔，臉色發白。

戚行書忽然說話很沖，本來淩野心裡也怒火升騰，卻在看見戚行書蒼白的臉色時瞬間轉變為擔心，他站起來靠近戚行書，“你……”

戚行書躲開他伸出的手，淩野動作一頓，又坐回椅子上，話語裡的感情十分複雜，“你到底怎麼了？”

戚行書心情愈發煩躁，吼道，“被人打的！殘廢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