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行動部衆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那兩個哨兵向導搭檔被捆住手腳,亂七八糟地躺在洞口,白時虞正坐在旁邊一處大石塊上,龇牙咧嘴地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遠遠就聽到了人來的動靜,白時虞眼皮都沒擡一下,咬着繃帶的一端口齒不清地打了個招呼:“來了?”
他順手給繃帶打了個漂亮精巧的結,輕巧地從巨石上跳下,朝着地上躺着的兩人努了努嘴,“喏,人在這,隻是打暈了,至于能審出什麼東西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感受到有人看自己,白時虞回頭,發現奧斯溫正盯着自己剛打的繃帶結。
白時虞:“?”
沒人能扛得住自己暗戀的人的注視,他被看得有點渾身發毛,裝作不經意地轉了個方向,藏起了受傷的手臂。
白時虞輕咳一聲,向衆人解釋,“剛才我追着這兩人來到這裡,意外發現了這個洞穴。”
洞口的灌木沾染着星星點點的綠色粘稠血液,濃郁的腥氣從洞穴裡溢出,顯而易見這裡就是他們要找的諾曼死亡的地方。
洞穴狹窄且幽深,勉強允許兩人并行,白時虞和奧斯溫一前一後的摸進洞穴,腥臭的氣體越發濃郁,熏得白時虞太陽穴直抽抽。
其他哨兵在向導的幫助下,調低了嗅覺的靈敏度,孤寡哨兵白時虞隻能捏着鼻子将就。
“别動。”
一條精神觸手輕柔的拂過白時虞的大腦,他反射性地起了防備心,卻在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後放下了防備。
在奧斯溫的幫助下,白時虞的嗅覺被調整到了适宜的水準——盡管知道未結合的哨兵向導相互幫助是特工之間常發生的事情,但他心裡還是有些吃味,也不知道多少人受到過奧斯溫的幫助。
***
随着一行人繼續深入,狹窄的甬道突然開闊,洞穴的腹地相當大,但此刻鋪滿了大大小小諾曼的屍體,整個被染成了綠色,缺少頭顱的幾具諾曼屍體被兇手随意扔在了一邊。
白時虞環視一圈,正如同V給的報告中所說,洞穴内各類物資一應俱全,确實短期内沒有外出覓食的必要性,更别提特意跨個星球、冒着生命危險去啃人。
白時虞抱着試一試的态度,閉上眼睛感知與灰晶核的聯系,卻隻感受到極為輕穩的能量波動。
與此同時,奧斯溫蹲在無頭的屍體旁邊,在破碎的血肉組織中撿起了一片深灰色的碎晶體。
“督察是為了這個來的吧。”雖是一個問句,但從奧斯溫口中說出來卻是充滿肯定的意味。
奧斯溫捏着這小小的一塊灰晶核,精神體網紋蟒随即出現在他的身側,蟒信子輕輕觸碰了一下晶體。
白時虞不答反問:“奧斯溫部長是在哪裡見過這東西?”
奧斯溫擺了擺手,特工們收到信号退出了洞穴。
“這個東西隻存在于污染生物的腦部,稀有且易碎。”奧斯溫同樣沒有正面回答白時虞。
白時虞有些心急,如果還來得及,他希望奧斯溫千萬不要被牽扯進來:“奧斯溫部長,我希望你可以配合回答我的問題。”
奧斯溫将這一小塊灰晶核抛給白時虞,語氣冰冷且不容抗拒,“我要知道,你對那對哨兵向導的審訊結果。”
如若放在平常白時虞必定會有問必答,但是此事他真真切切不希望奧斯溫參與進來,“奧斯溫部長應該最清楚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不要亂打聽的好,人在你手裡,想知道什麼勞煩您自己問,特别行動部的手段可是人盡皆知。”
奧斯溫說:“我無意打探督察部的機密,隻不過,我的特工受到它的影響,精神力失去控制,常規的污染治療卻絲毫不起作用。我不接受我的特工,因你們的隐瞞而受傷甚至喪命。”
聞此,白時虞張了張嘴,沒想到奧斯溫是為了這個,“我……回去後我會安排人來負責受傷特工的救治。”
白時虞仿佛聽到奧斯溫輕輕歎了口氣,輕的連他都懷疑是幻覺。
奧斯溫不知道為什麼松了口,向白時虞簡單講述了那段經曆:
三個月前,奧斯溫他們秘密查獲了一個詐騙團夥,被騙的絕大多數是12-15歲處于覺醒期、卻未能覺醒的孩子。
詐騙團夥以能讓他們覺醒為噱頭,吸引家長和孩子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實驗體。
一個小孩子在“治療”過程中确實覺醒成為了哨兵,卻在半個系統時内,就因精神圖景的崩潰變成了癡呆兒。
然而,能把孩子送進這種地方的家長,眼中隻看到了覺醒成功的例子,忽視掉了覺醒後死亡的風險,一股腦地拼了命把孩子往裡送。
為了調查,有兩位年輕的特工卧底潛入,很快就遞出了消息準備将團夥抓捕,兩位特工卻在行動的前一天身份暴露,被注射了一管淺灰色的液體。
被救出來時兩人已經陷入了狂躁,奧斯溫審問詐騙團夥頭目,得知他們也隻是聽命行事,不僅沒見過人,甚至連藥劑都是“上面”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給的。
兩位特工的精神力受到灰色液體的影響如今暴走不受控制,瘋的時候居多,清醒的時候少,關于灰晶核的内容也是斷斷續續花了好些天,才面前在兩位特工清醒時勉強拼湊出來。
白時虞問:“詐騙團夥的據點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