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彎月懸在天幕,明明是一模一樣的月亮,但白時虞總覺得第三個要比其他的明亮一些。
水母生物聲音響起,近在咫尺,又仿佛來自遙遠的深處:“歡迎回家,我的孩子。”
“你是誰?這是哪兒?”白時虞問。
水母生物回答:“我就是你,這是你的精神圖景。”
精神圖景是哨兵或向導具象化的精神世界,更是他們真實的精神狀況的體現,有着獨一無二的樣貌。
當一名哨兵陷入狂躁失去認知時,向導可以通過精神鍊接進入其中,将狂躁的哨兵帶回,重新建立與現實的聯系。
“不可能。”白時虞反駁,“我的精神圖景長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
水母生物像是看到了嘴硬死要面子的孩子,聲音帶着笑意:“不信也沒關系,這是你既定的未來,孩子。”
一個人的精神圖景的樣子,完全反應了甚至連本人都可能意識不到的真實心理狀況。
一個外向活潑的哨兵的精神圖景會是充滿生機與活力的,而一個待人接物冷漠至極的哨兵的則可能是雪原冰川。
白時虞不覺得也不相信有什麼能讓自己的精神圖景變得如此荒蕪。
“哈?”白時虞冷笑出聲,“現在流行說這種胡話了嗎?不久前也有個傻*在我面前預言了我的未來,要不你倆同意一下口供?你的騙術比竟然他的還要拙劣。”
“不,那不是,我是來幫你的。”水母生物如是說。
“幫我?”白時虞挑了挑眉,絲毫不相信它的鬼話,“不如信下次換成我做帝國皇帝。”
水母生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還是不肯放棄嗎?”
白時虞更加不屑,反問道:“放棄什麼?被你洗腦成傻子?”
水母生物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奈:“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電光火石間,白時虞的腦海閃過一幅畫面,沒等他看清就轉瞬間消散,再努力回憶,腦海中一片空白。
奇怪。
眼眶酸澀,胸腔中萦繞着一股強烈的悲傷,白時虞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忘掉了什麼。
白時虞茫然地樣子不似演戲,确認他确實不記得之後,水母生物似乎有些失望,輕輕地揮動了一下觸手,輕聲說道:“既然你依舊執迷不悟,那就回去吧。”
白時虞感到一陣暈眩,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
奧斯溫阻擋的動作、池序驚慌的面孔,無一不在告訴白時虞,從那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出來與他被觸手刺穿,隻是過了一瞬間。
胳膊上傳來的刺痛讓白時虞回過了神,奧斯溫面色焦急:“小虞,你感覺怎麼樣?”
“啊?啊……”白時虞愣愣地摸了摸胸膛,“沒、沒事。”
奧斯溫這才松了一口氣,說起了自己的發現:“方才的觸手應該是精神力殘餘的映像,而并非實體,是我沒有及時發現。”
“什麼?”
這話就有點恐怖了,擁有高等級精神力的向導在特定的訓練下,可以短暫的留下隻有哨兵和向導才能察覺的精神力映像。
精神力映像十分逼真且不具有實體,極具欺騙性,唯有精神力等級更高的哨兵和向導一眼察覺。
而讓作為S+級向導的奧斯溫無法察覺的精神力映像,意味着有“人”的精神力比S+更甚——這是自星際時代開始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認識到這個事實,衆人皆是一驚,這個“人”究竟是誰?或者說,這個“人”究竟是敵還是友呢?
為了尋找答案,衆人四散檢查地下室中殘餘的數據和文件。
白時虞在桌子上的一摞雜亂的文件中發現了一張殘存的實驗記錄:
[星曆1032年,9月26日,11:24A.M.
實驗項目:第一次□□與哨兵融合實驗
實驗目的:探究污染生物細胞融合對哨兵□□□□的影響
實驗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