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雅愣了一瞬，才緩緩點了點頭，喃喃道：“這是和姐姐的秘密。”随後恢複了平常笑眯眯地樣子，舉着肉餅去找媽媽繼續炫耀肉餅了。

旅店老闆聽女兒磕磕絆絆說完前因後果，臉色一僵，不着痕迹地瞥了白時虞等人一眼，然後揉了揉萊雅的頭，領着萊雅回了房間。

***

吃完早飯，按照計劃六人兩兩分組，兵分三路。

顧川和林尼因語言優勢前往附近的早市，菲莉茜雅自然與綁定哨兵蘇時雨一起，去了已經幾乎成為廢墟的前實驗場。

就是在分别之前，菲莉茜雅又露出了那個讓白時虞看不懂的微笑，仿佛在說：好機會要學會抓住啊。

而白時虞則和奧斯溫打聽了萊雅口中那個“傑斯叔叔”所在的礦場。

路上，白時虞看四下沒人，從袋子裡拿出了那塊石頭，他用力從石頭上扣下來一顆閃光的小顆粒。

果然，當真是灰晶核的碎片，可是為什麼，灰晶核作為生命體的伴生物，為什麼會在沒有生命的礦石之中。

陷入思考的白時虞腦門兒一痛，“哎！”

“想什麼呢？我們現在是搭檔，督察員先生，如果你有了新的發現應該和搭檔共享。”奧斯溫聲音帶着淺淺的笑意。

日常單打獨鬥的白時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奧斯溫哥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下次不會再瞞着你了。”

奧斯溫：“那來說說吧，你的發現。”

“這塊礦石是普通的輝石，但是上面的閃光小顆粒是灰晶核，哦對了，也就是菲莉茜雅她們說的‘神髓’……但是它是生長于污染生物體内的東西，雖然本身沒有生命，但是卻是依托生命體存在，到目前為止，從來沒有出現過灰晶核生長在沒有生命的礦石中的情況。”

奧斯溫思考了一下：“也就說是，如果不是灰晶核有了新的生長方式，那麼這些生長在礦石中的灰晶核，隻能是早于礦石形成就已經存在了，随後随着礦石的生長，摻雜在其中成為了礦石中的雜質。”

“是的。”白時虞歎了口氣，“這兩種可能性說不上來哪個更糟糕一點，新的生長方式意味着對它的管控将更加艱難；而另一種可能……礦石的形成時間，遠遠超過人類發現污染生物的時間，那恐怕，在人類移民之前，就已經有污染生物的存在了……那人類真算得上是往人家大本營鑽，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幸運。”

“還有就是，萊雅說，傑斯說這個石頭賣的很好，灰晶核作為礦石并沒有輝石所具有的特質，對于需要輝石資源的商人來說，這種石頭是需要被淘汰的劣質品，那購買這種礦石的人又持有什麼樣的目的呢……”

看着沉浸在分析中的白時虞，奧斯溫心裡脹脹的。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之前愛追着自己喊哥哥的小孩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事業，成為了很厲害的大人，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意識到，白時虞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和力量，仿佛……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自己。

“好了，先别想那麼多，我們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奧斯溫照常揉了揉白時虞的頭發。

即便是以後不被需要，他也希望自己能盡可能的多陪白時虞走更遠一點。

***

傑斯在的礦場距離不算遠，大約二十分鐘後，兩人便找到了地方。

兩人運氣很好，此時正好在裝車，大塊大塊的輝石被擡上貨車廂，并沒有發現含有灰晶核的礦石。

輕微的空間波動，白時虞放出了精神體，借助相近的體色，眼鏡王蛇很快消失在了亂石堆之間。

“倘若和實驗所有關，他們應該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明面上交易。”白時虞偷偷瞄了奧斯溫一眼，“可能、大概需要我們換個身份混進去。”

奧斯溫有點無奈，“小虞，我也是特工。”

白時虞：“……”忘這茬了。

“咳，那個哥、你等着我去抓人。”說完不等奧斯溫回應，就跑沒了影。

比白時虞本人先回來的是他的精神體，眼鏡王蛇難得在小氣的主人不在的時候見到這個味道好聞的人類，小狗一樣地用腦袋頂了頂奧斯溫的小腿。

奧斯溫回以摸蛇腦袋，伸出了精神觸手探查精神體的狀況，果然和主人不相上下——為了方便聯系，昨晚幾人交換了臨時通訊号，菲莉茜雅回去之後，悄悄給他告了一狀。

【你家哨兵的精神力好像不太健康哦~對了，請别在意，我平等地對每個哨兵向導的精神力比較敏感。】

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晚白時虞睡熟後，奧斯溫悄悄檢查了白時虞的大腦，即便是怕驚擾到睡覺的人沒有太過深入，淺層的精神創傷數量之多就已經讓他皺緊了眉頭——淺層的精神創傷已經如此，那更深層的呢？有向導為小虞治療嗎？

之後，奧斯溫花了普通精神修複兩倍的時間，小心地輕柔地修複好了白時虞淺層的精神創傷，這才有了早上奧斯溫起得比白時虞要晚的一幕。

奧斯溫不知道小虞為什麼不願意讓他知道這些，明明治療精神創傷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也沒注意到眼鏡王蛇正放肆地往自己身上爬。

等白時虞拎着兩套礦工服趕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那條臭蛇蹬鼻子上臉地、快要用它那張臭嘴親到奧斯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