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居士淡淡一笑,仿佛看穿了張玉言的想法,“的确,張家有手段讓人長生不老。卻不能讓人恢複青春。月夜明可以。我師傅留下的醫書中記載,月夜明曾出現在鐘離國,後來鐘離國被楚國所滅,卻沒有提起這等寶物。應當是被鐘離國的某位國君帶入地下了。我能治好閣下的眼睛,月夜明的消息也告知了各位,如何定奪,請便。”
“我本就不打算治眼睛。那什麼月夜明,薄居士自己去尋找吧。”張玉言起身欲走,卻又聽薄居士道:
“這由不得閣下做主吧。畢竟我的交易對象,是閣下身後的那位。”
她正要轉身詢問張起靈,忽然熟悉的頭暈感襲來,視野在這刹那之間消失了,她所能看見的是一片虛無,隐隐約約覺得自己突然發作的失明和薄居士有關,但她來不及多想。
她妄圖隐瞞自己突然失明這件事,努力将視線聚焦,可是突然失神的雙眼是瞞不住的。她聽見有人靠近自己,按方位應該是張起靈。
他試圖握住張玉言的手腕,被她躲開了,閃到一邊卻碰到了人,這個位置好像是張海樓。張海樓扶住她,她發現張海樓開始用力後本能覺得不妙,事先沒有防備想要脫身已經來不及了,被人按住掙脫不得,脖頸後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張玉言醒來時已到第二日早上,睜開眼看見霧蒙蒙的一片,隻能分清朦胧的光暗,等了十幾分鐘也沒有恢複成從前的樣子,她知道她的視力進一步惡化了。
她喊了聲張起靈的名字得到的回應卻不是他的聲音,而是女沙彌給她端來了齋飯請她用餐。她問女沙彌張起靈等人的情況,對方沒有回應她,放下齋飯離開了。過了片刻她又聽見一陣腳步聲,是薄居士,“我聽慧靜法師說你醒了,過來看看你。現在感覺如何,能看清嗎?”
“張起靈呢?”
“他們去找月夜明了。”薄居士在床榻邊坐下,“你眼睛的問題應該很嚴重了吧。鐘離國不過是個小國家,即便是君王墓,對你們張家人來說也沒什麼危險的。換你的一雙眼睛,很劃算不是嗎?”
“昨天我的眼睛突然惡化,是你做的吧?”想起把脈時感受到的刺痛感,雖然不知道薄居士是怎麼做到的,但她很笃定是薄居士讓她的視力突然惡化。
“是我。”薄居士毫不在乎的承認了,“你們張家的這個遺傳病還挺特别的,必須失明了才能開始治療,而且也不能耽擱,失明太久也沒有痊愈的希望。我不過是在進行我的治療步驟。”
張玉言忽然感受到一種深深地無力感,在這種情況下她和阻攔張起靈進入青銅門的吳邪共情了。不管她是不讓步還是讓步,都不能讓張起靈做出任何改變。
在張家這麼多年來,她努力變強,既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那群孩子。到如今,那群孩子成年了,而她反倒拖起了後腿,如今隻能待在一隅之地,到頭來還要等着别人來拯救她。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