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問她怎麼不去,她說自己想靜靜。
幾乎被遺忘的記憶又慢慢清晰了。
這個時候她還叫張妍。
少年時期因為拒絕婚約被家裡攆出去,蹲在路邊哭卻被兩個和善的叔叔帶回家吃午飯,遇到個态度嚴厲的姐姐——竟是她自己。
之所以會問出這樣的話,是因為時至今日她都在懷疑自己,既沒有一往無前的勇氣,也沒有百折不撓的信心——做事從來堅持不下去,遇到困難就想後退。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後來偷偷出國,卻沒能學好音樂,半途而廢回國出道當偶像歌手了。
蹭逝世前輩的熱度,改名叫張玉言。
她早該想到的。
命運跟她開了個玩笑,還定好了死期。
2005年8月17日。明确的時間。
而此刻她再回憶起所謂的“盜墓筆記劇情”,也的确完全沒有自己看過這本書的印象,而是一幕幕逆流的畫面在腦海中播放。大抵是張家人的确有從未來召喚靈魂的能力,她不過僥幸順着時光長河逆流回到了過去,縱覽了全局。
可笑她還以為自己是觀衆,看着戲台上的人演繹悲歡離合,縱然有所投入,卻還是局外人;卻沒成想自己是個沒上台的演員。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悲痛自己也不過是書中人,還是該悲痛自己兩年後就要死了。說不定還活不到05年8月呢,張妍所知的日期隻是媒體放出來的消息。
複雜的心情真是難以言表。
蓦的,她忽然想到8月這個時間有些微妙,張起靈最後一次登上長白山,似乎是8月?
也就是說她會陪着張起靈,然後死在長白山嗎?
咱臨死前能刀一下起靈哥哥,這樣死的時候好像也不會太難受?這樣想想竟然有點期待。她晃晃腦袋,試圖把腦袋裡的水灑出去,能活着還是想好好活着的。
一個人呆了一中午的時間,情緒好多了。張玉言出去看見張起靈罕見的沒有從事他的繪圖工作,而是側坐在抄手遊廊外側欄杆上發呆,她不由多看了兩眼。
看一眼少一眼啊。她想,心下又是一歎,拾起笑臉,問張海樓那姑娘去哪了。
“讓她去客房睡午覺了。”張海樓就沒個正形,又問她那姑娘怎麼長得跟她這麼像,是不是她的私生女,偷偷寄養在别人家裡,這樣被家裡當貨物賣也說得通了。
“我記得以前還有個叫張昌雲的,是你的另一個私生子。”
張玉言不想跟他貧,讓吳邪晚點把小姑娘送回家。經張海樓的提醒倒是想起了張昌雲這個人,今天得知了自己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又串聯了一些前世的記憶,比如張妍的外曾祖父叫林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