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言打電話讓司機過來,自己則回屋拿包,順手往包裡撿了些化妝用品,拿了身衣服,在院子裡招呼了一聲,說自己晚點回來就出了院子。
還沒走出胡同,張起靈追了上來,遞給她一隻鴨舌帽和口罩。原來是她走的太急,忘記帶裝備了,她道了聲謝,戴上口罩和鴨舌帽。
張起靈卻是“啧”了一聲,問道:“你今天很奇怪,有心事?”
“什麼心事?”張玉言下意識的裝糊塗。
“你對我沒這麼禮貌。”張起靈又問:“你在想什麼?”
被戳破了張玉言有一絲絲尴尬,正好司機打電話過來說到了胡同口,她轉身就往外走,沒想到張起靈跟了上來,還擠上車了。
跟司機說了地點後,張玉言一時沒說話。她在猶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張起靈,沉默了半個多小時。
但張起靈說話了:“中午一起吃飯的小女孩和你确實很像。張海樓問了她,她說她叫張妍。”
張玉言就知道這厮發現了一些情況,她無奈的抹了一把臉,身體一松靠在座椅上,“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
“确認這件事。”張起靈問道:“是你女兒?”
“是。”張玉言以為張起靈看出來了那小女孩就是自己,下意識的認下了,話說出口才發現張起靈問是不是她女兒,她歎了口氣,把前因後果托出:
“你不是知道嗎?我從未來而來。我曾叫張妍,1988年生,16歲獨自出國求學,17歲回國,為還清家庭負債,改名‘張玉言’出道。在我改名之前,有個很有名的歌手‘張玉言’,她死了,才給了我成名的機會。”她說的很簡單,還省略了一些信息,但她相信張起靈能聽懂。
張起靈“哦”了一聲,說:“你認為自己最多還有兩年就要死了?”
張玉言沒說話,張起靈又道:“在兩年内,我能送你回去……”
“沒用。”張玉言打斷了張起靈的話:“從前有很多錯亂的記憶,大多經曆都是錯亂的記憶編織出來的假象。但在看見張妍的那一刻,我想起來了。我被歹徒襲擊,捅了十幾刀,十二年後的我,躺在路邊的血泊裡。我也不期望回去了。”
“想不到我這一生,轉眼就到了盡頭。”張玉言笑笑,不過她也想通了,活了這麼久也夠本了,就是放不下一些人而已:“好了好了,你也别說了,再說就要煽情了。我不習慣。”
張起靈果然沒再接話,靠着車窗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玉言不管他,拿出包裡的化妝品和工具化妝,化好妝後放下擋闆,她正打算換衣服,突然意識到後座還有個張起靈。
“我要換衣服,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張起靈沒說話,默默轉過了頭,對着窗外發呆。
張玉言轉過身去,背對着張起靈換衣服。剛脫下外套就聽張起靈提醒道:“要過隧道了。”
“你不會把眼睛閉上嗎?”張玉言沒好氣的回道。
張起靈便不說話了。
很快,她換上了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套上藍色的牛仔外套,換上白色帆布鞋,随手紮了個馬尾,然後把閉目養神的張起靈拍醒,撩了撩頭發:“你看我像高中生不?”
張起靈看了看她:“有點高。”
“這好辦。”她回憶了一下剛才在院子裡見到的張妍是什麼體型,用縮骨功做了下微調,但是總體的重量是不會變的,所以又會顯得比剛才胖了一些,但這沒辦法了。
“你看我像嗎?”
張起靈點了點頭。
她拿鏡子照了照,除了衣服穿的不一樣和略微有點顯胖以外,原本就相似的長相經過簡單易容後和張妍幾乎一模一樣了。
堵了會兒車,兩個小時後到了東城的菊兒胡同。張玉言一下車就熟門熟路的往裡摸,張起靈不明白她要幹什麼,但還是跟在後邊。
行走間,張玉言突然起了捉弄張起靈的心思,轉頭問道:“哥哥,是我好看還是張玉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