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崖下的人運完物資,已到了中午,兩人才小心的出了崖洞。期間聽到了“轟”的聲響,大概是楚建的人在用炸,藥炸開路。
裂谷口周圍清理的很幹淨,還有人放哨,兩人沒太敢靠近,進了雨林攀上樹用望遠鏡看了情況。
“兩隻山魈,七個人,吳邪他們在一起。”張起靈道。
“你快下來。”張玉言一邊拍掉在身上的吸血水蛭一邊說話:“毒蟲太多了,身上都是屍體,惡心。快點出去。”
話音剛落,張玉言看見西面升起一枚黃色信号彈,不過因為樹林遮擋,她隻看見信号彈冒個尖就消失了,如昙花一現。
“走。”張起靈從樹上跳下來,把望遠鏡往包裡一收再把帽子一戴就悶頭往樹林外跑,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張玉言也跟着往外跑,一直跑到崖壁下,正是她放繩子下來的地方。見張起靈攀崖,她也跟着。到了懸崖上,便看見斜坡上的平地搭建了一塊不小的宿營地,四頂大帳篷圍相對坐落。
這和之前她遇見的楚建一行人搭建的營地格局很像,不過現在坐在營地中間幹飯的卻是張海樓等人。
張玉言定睛一看,張海樓、黑瞎子、王胖子、徐塵、江土,一個不落全在這了,胖子在中間居然算是年輕人:“感謝諸位為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添磚加瓦。”
(張玉言:一句話,讓五個男人生了一天氣。)
“oh,我的老baby。”張海樓陰陽怪氣的接話,“幾天不見我還真有點想你。”
江土是個高冷老男孩,徐塵打圓場:“小張就是開開玩笑。”
胖子接道:“我們現在有三個小張,不能這樣叫。”他指着張起靈道:“這是老張,”又指張海樓:“這是小張,”最後指張玉言:“這是言妹子。”
胖子說完就過來跟張玉言勾肩搭背獻殷勤,“胖哥給你看個好看的。”
說着把她帶到一個帳篷前,手臂一揚,掀開了帳篷。帳篷裡是七個五花大綁,嘴堵的嚴嚴實實的人,楚業和闊孜巴依父子也在其中。
七個人都清醒着,但說不了話,隻是看着堵在帳篷口的兩人。
張玉言不由“好家夥”表達自己的驚歎,“你們搶了他們的營地?怎麼做到的?”
“多虧了那兩個半道夾喇嘛的。”胖子壓低聲音,“那兩個人和這楚業認識,上來先控制了楚業,一鍋端了。”
楚業情緒很激動,一見張玉言就支支吾吾的想說話,還面帶恨色的看着張玉言。
她想了想,把楚業從帳篷裡提出來,闊孜巴依也激動了,她隻好說:“放心,不會傷害你爸。”
也不管對方信不信,提着楚業就往營地外走,見衆人奇怪的看着她,她解釋道:“問點事。”
大約走了二三十米,她放下楚業,撕開他臉上的膠帶。楚業立馬問:“我大哥呢?”
“和吳邪在一起。”張玉言知道楚業一行人必定認識甚至完全了解自己這一行人:“沒對你大哥動手。”
“我們是84年認識的吧?”張玉言主動開口問道。
楚業恨道:“你果然都記得,裝無辜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很好玩嗎?”
張玉言是真無辜,她的記憶是碎片式的,壓根拼湊不出來完整的一生,很多時候都需要其他族人告訴她,她在沒有記憶的某段時間做了何事。隻有84年前後這段時間,她全無記憶,又恰巧和族人失去了所有聯絡。但她沒解釋這麼多:“我确實忘了。你知道我的底細就該知道我有失憶症。”
楚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穩定自己的情緒。良久,他才開口:“一九八四年除夕。”
“說來話長。”
一九八四年除夕夜,楚業和楚建在文物點附近巡邏時撿到了失魂症發作的張玉言,她倒在被炸,藥轟塌的盜洞旁。
那一年他剛退伍回郢縣參加工作,被分配到了執法大隊,他的哥哥楚建是郢縣文管所的所長。
墓被盜,唯一的嫌疑人張玉言被兄弟二人送去派出所接受調查,擺脫嫌疑後張玉言便暫居楚家,還成了文管所的編外人員。
後來郢縣搞建設時發現了一座保存完好的地下城址。張玉言和楚建、徐塵一起加入地下城址的發掘工作,江土則是上面派下的研究員,負責監控發掘進度。
随着發掘工作的進行,四人也逐漸接觸到了張、汪兩家之間博弈上百年的有關“長生”和“終極”的秘密。
再後來張玉言和四人一起加入了汪家,混入高層後又背叛了汪家。沒多久,汪家的主要力量,就被張家消滅了,汪家自此分崩離析。
“真的假的?”張玉言第一反應不是愧疚,而是覺得自己有點牛逼,搞散了張家又搞沒了汪家。
“當然是真的。”楚業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沒有一點内疚嗎?”
似乎潛意識中是内疚的,所以想不起來關于這四人的一丁點兒記憶。也正因為沒有記憶,現在的張玉言全無内疚之心,面對楚業的恨意内心也毫無波瀾。
“你怎麼看?”張玉言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張起靈,他一早就跟過來了,聽全了楚業的發言。
“玩火者自焚。”張起靈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