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業道所在,乃青靈大陸東部淩渡河谷内,轄下四鎮,分布在淩渡河兩岸,民風淳樸,安居樂業。
裴星月帶着姚钰泉走進淩渡驿站,尋了一處廂房。
姚钰泉站在門口,面色古怪:“裴道友,你這...”
“小郎君,進來細說~”裴星月揮出一根紫色飄帶,将他拉了進去,并鎖好房門。
姚钰泉将羽扇拍在額頭處,非常無奈。
“你這什麼表情,不是有要事找我?關起門說話怎麼了?”
裴星月枕在床上,搭起腿抖着:“累死老娘了。”
姚钰泉沒眼看,走到窗邊,随口道:“不如到阏業道内再細聊。”
“嗯?”裴星月一愣,“你為何要去我師門,還打着我小師弟主意?”
“你不是要請我去阏業道?”
“我何時說過?”裴星月一臉理所當然:“我怎會帶你進去,萬一你又想拐走我小師弟呢?”
姚钰泉喉嚨一哽,問道:“既如此,當日在蒼雲州也可說,為何要回來?”
療好傷後,他們花費三天才從蒼雲州回到青靈大陸,裴星月不肯花錢,姚钰泉隻能自掏腰包讓二人坐傳送陣,否則回到青靈大陸要長達半年。
“有安全感。”
在自己的地盤當然有安全感。
姚钰泉無言以對,隻好進入正題。
“不知裴道友可記得,當年我夫妻二人說的那‘學校’事宜?”
“不敢忘,師尊可是對你們這想法可是大贊特贊 。”
裴星月陰陽怪氣道。
姚钰泉拱手,認真道:“如今我已開辦,過兩月便是新生入學,如今緊缺教師。”
“你一個人辦的?”
姚钰泉垂眸。
裴星月端坐起來:“這麼說,你是來找我當勞什子教師?”
“是的,不知道友可願?”
“我阏業道的功法,豈能外傳?”裴星月未明确回答。
“學生功法技藝方面,學校自會提供,你的經驗學識才是對他們最重要的。”
學校内有藏書閣,堆着他多年來在各界搜羅的功法。
“學校是在你們說的九洲界?”
“正是。”
裴星月欣賞着自己的指節,不經意說道:“修行者,必有靈根,生而不同。”
“他們要為何而學,你這學校要教出怎樣的人來?”
“九洲界有句古話,”姚钰泉頃刻答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前人已經給出答案,後人照做便是。”
裴星月忽然笑了,又搖搖頭。“這煩忙事...恐怕沒時間尋她了。”
“這是我與她的共同願望。”提起妻子,他笑着說:“不會耽擱任何事。”
“唔...”裴星月扁着嘴,斜眼眺看姚钰泉,眼角似乎挂着淚花:“你還是忘不了她。”
這是又犯病了,姚钰泉未理會她,隻等此人做決定。
裴星月一個人嘟嘟囔囔演着,見對方不配合,自讨沒趣。
“有事求人,卻不正眼看人。”裴星月貼了上來,在他耳邊輕聲道:“姚姚,一百年哦。”
姚钰泉用扇子擋住,不明所以:“為何是百年?”
說實話,他想着能聘請她二十年就不錯了,主要是解決一下前期教師不足的問題,畢竟阏業道之人多奇異,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尋常地方留不住他們。
“天機不可洩露。”
既然如此,姚钰泉不多問,輕輕扇動羽扇,慣例取出幾本書籍和合同:“看看?”
裴星月每本都過目一遍,最後停留在那本《如何當好一名教師(九洲大學新編版)》。
“教學計劃?寫教材?備課?評分?”
她語氣上揚,極為不理解:“我師尊教我,似乎也沒做這麼多事?”
“所以他們将會是你的學生,而不是你的徒弟。”
在有限的時間内最大效果地去培養一個學生,現有的程序不用白不用。
......
因為已經提前知曉,又是多年好友,疑問一一解答後,裴星月很爽快地和姚钰泉立下了天道誓。
“裴老師,歡迎加入九洲大學。”
姚钰泉給了她一顆破界珠,并傳授使用秘要。
招完最後一個教師,他也該回去了,九洲界華國那邊已經七月底,補錄和社招早已開始,補錄的有二三名學生被錄取,社招卻遲遲未有進展。
“這珠子,就是破界之物。”裴星月兩指捏住淡藍色的珠子,透過陽光看它。
她面色語氣平靜,似王子喬,不同的是她眼裡并不火熱。
然後她像對待普通靈珠那樣,把它丢進外挂的儲物袋中。
姚钰泉很想提醒她,這東西要是丢了被别人得到,恐怕此界會鬧得天翻地覆,但一想她的能耐,倒也不怕丢。
“不必那麼久,我現在跟你一起去九洲界。”裴星月說道。
姚钰泉欣然答應:“好,那便不用浪費你的那顆破界珠了。”一顆破界珠可使用兩次,一次最多能承受三人的傳送。
“不過出發前,我要先回一趟師門。”
裴星月掩好窗戶,引他到桌邊,就在姚钰泉以為她要說阏業道的事時,
裴星月挽他的肩,語氣溫柔:“在此處等我,兩日内吾必歸,你不要亂跑,惹我擔心。”
然後喚出一葉仙舟,從頂上一躍而出,朝阏業道方向而去。
“......”很好,我老婆不在就調戲我是吧?
姚钰泉看着被撞開的驿站房頂,忍着渾身的雞皮疙瘩,将之恢複原樣。
自己看上的教師,怎的一個兩個都有病!
也就王子喬正常點,不對,他是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