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繞着陽光的氣息,這床被子在晴天下曬過,姚嘉钰神情舒展,甯靜下來。
薔薇釋放,室内盈滿了薔薇香。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形成一條銀色光帶,慢慢移動的幅度難以用肉眼察覺到。
第二天。
姚嘉钰從睡夢中轉醒,緩緩睜開眼,天光乍洩,眼前一片光亮。
夢中的内容模糊又斷斷續續,不成系統,但她對昨晚睡前的記憶卻分明清晰,包括那段兩人之間密不可分的回憶。
姚嘉钰打開手環看時間,思考着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她看着屏幕手指無意識地劃動。
等定睛一看,昨晚的聊天界面又映入了她的眼底。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團子和語音上。
看着戛然而止的氣泡,她一時無法說清内心的複雜感受,有些茫然,是她先以問罪的語氣挑起話題,如果他今天提起,她該怎麼回答,畢竟這可是她主動交出去的話柄。
除此之外,還有些她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
咕咕——姚嘉钰手捂住空空的肚子,她餓了。
團子突然往上移動,突然彈出來的氣泡好像飛到了那片空處,恰巧填進去,滿滿當當。
周承優發了一張照片,是今天的早餐。
接着又是一條語音,彈出來那一瞬,姚嘉钰的手便按了上去。
“嘉嘉,起床了。”
聲音帶着一絲剛醒來的沙啞,尾音輕微上揚,像冬日的暖陽,不知覺間變融入、化透了陰冷,自然轉暖,她心中的複雜交織也頓時消散,化作縷縷煙。
周承優不費一兵一卒,她的城門便失守了。
這兩道戰術,一道太極拳一道八卦掌,兩廂合力,打得她預備好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随時準備出擊的攻勢毫無用武之地。
她還沒出招,周承優已經開始攻城掠地了。
怎麼偏偏這麼巧,她餓了,他就做好了早餐,她剛醒來,他恰巧發出了信息。
他怎麼把握得如此巧妙?
可是,已經過了快五年了......
姚嘉钰最後的理智還撐着她,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抵抗多久。
姚嘉钰放大聲音,包包似被吵醒,枝莖的葉片撐開,花瓣也展開,像在伸懶腰。
呵啊——姚嘉钰被這憨真惺忪的聲音吓一跳,她捂住手環偏頭看包包。
做賊心虛、掩耳盜鈴,包包并沒有将這倆詞說出來,它隻當作沒有聽見一樣問她要不要現在起床。
早餐做好了,她也餓了,姚嘉钰沒有賴床,起床洗漱好下樓吃早餐。
周承優神色如常,眉眼柔和放松,穿着一身淺色衣服,不見一絲銳利。
姚嘉钰猶豫着收起了刺,他當沒有發生過,她也如此。
兩個人面對面吃早餐,餐廳裡很安靜,多是周承優找姚嘉钰說話,姚嘉钰也會回應。
也許是他把握好分寸,沒有觸碰到她的禁區。
包包看在眼裡,直覺二人有些微妙,讓人稱妙叫好的微妙,纏繞的視線像藕斷絲連,拉扯着。
它與西瓜皮咬耳朵,“你有沒有覺得,嘉钰跟以前不一樣了?”
西瓜皮盯着姚嘉钰,一根筋地說,“沒有不一樣呀,”聽見包包不滿的哼聲,它小心翼翼地補充,“我覺得,嘉钰變溫柔了。”
她有時候,兇巴巴的,但包包是嘉钰的忠實擁護者,它不敢說出來。
包包看着姚嘉钰,“我希望嘉钰能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從它認識姚嘉钰的那一天算起,這些天它能察覺到,姚嘉钰要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輕松要開心。
姚嘉钰總淡靜着一張臉,這些天其實也一樣,可它卻莫名覺得姚嘉钰像是解下了肩上背負的一些沉重的東西,整個人都變得輕盈了。
西瓜皮表示贊同,“對呀,這裡可好玩了,嘉钰昨天玩遊戲玩得比我還入迷呢,她肯定也很喜歡這裡。”
包包很無語,不再說話,默默地看着姚嘉钰。
吃完早餐不久後,周承優給西瓜皮買的淘氣堡到了,安裝在一樓的一個房間裡。
安裝工人效率極高,一個小時就搞定了,包包和西瓜皮迫不及待鑽進去玩,彩彩也跟着進去。
周承優則帶着姚嘉钰開車去楊婉的研究所。
到了研究所,車停下。
周承優正要解開安全帶,姚嘉钰開口,“我想自己去做檢查,結束了你再來接我,可以嗎?”
周承優的手頓住,陡然生出不祥的預感,他看向姚嘉钰,“嘉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是不是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
姚嘉钰心中澀然,她直視他的眼眸,手無意識地攥緊了安全帶,“周承優,我,我......”
觸及他擔憂隐痛的目光,姚嘉钰的話堵在了喉嚨裡,微微偏頭錯開了視線。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視野中出現一個捧着花的女人,姚嘉钰話頭一轉,“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那束花嗎?你跑了全基地花店才找齊的,我想要一束一模一樣的。”其中一些花,花房裡沒有。
周承優循着她的臉看過去,看見了一束花,他回頭,再次對上了她的眼,他目光專注,聲音沉斂道,“好,我會帶着花,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