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整理好出了辦公室,路過楊婉辦公室,門關着,褚含光隻能依稀聽見裡面傳出的人聲,卻分辨不出裡面的人在說什兩人整理好出了辦公室,路過楊婉辦公室,門關着,褚含光隻能依稀聽見裡面傳出的人聲,卻分辨不出裡面的人在說什麼。
“失去晶核後,異能者的異能和精神體都會消失,整個人也會迅速衰老,器官出現不同程度的衰竭。嘉钰,你看,分析顯示你的身體并沒有異常,”楊婉移動鼠标,說:“這幾個圖,對比也很直觀,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我們發現,在這幾項指标上,那些晶核被毀的異能者都會表現出遠超于正常範圍的結果,但你的沒有。”
“也就是說,從檢查結果來看,你和正常異能者之間沒有區别。”
姚嘉钰看着屏幕中花花綠綠的顔色,大腦一瞬間變得空白,這是為什麼?
是因為植物空間嗎?
她很确定,她的晶核被毀了,她親眼看見的,楊婉也說沒有檢測到她體内有晶核的能量。
楊婉聽見姚嘉钰不穩的呼吸,偏頭擡眼,看到她顫動的睫毛,一瞬不動盯着屏幕的眼,姚嘉钰整個人都很震驚,唇瓣被咬得發白。
她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姚嘉钰,“嘉钰,你的情況為什麼會是這樣我也想不通。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比如普通人突然有一天就覺醒了異能,這件事在今天也是一個未解之謎。至少今天的檢測說明你還好好的,情況也是,”她斟酌,繼續說,“比較樂觀的。”
姚嘉钰接過水杯,道謝後喝了一口,溫熱的水入口,她聽着楊婉的話,慢慢冷靜下來。
對,至少這是一個好結果。
“阿姨,謝謝您,看到今天的檢查結果,我,還挺高興的。”姚嘉钰說着,彎起了嘴角,杏眼中漾出笑意。
從前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
此時她聽到樂觀二字,深深籠罩着心中一角的陰霾也消散幾分。
總之别想那麼多,過好每一天,完成要做的事,木棉她要繼續找,從前的仇她也要報。
楊婉心裡也高興,笑了笑,就聽見姚嘉钰說:“關于6号病人的治療,我有一些話想對您說,當然,我隻是一個外行人,這些話對不對都得由您來看看。”
“嘉钰,你直說就好,不用猶豫的。”楊婉擡了擡眼鏡,鏡片後的溫柔雙眼中多了一絲嚴肅的目光。
“阿姨,您為什麼要讓我進去看她?按理來說,8樓安保級别高,應該也不會讓無關人員進去。”
“可能是一種直覺吧。要說31号和今天,有什麼特殊的,就隻是你了。現在看來我的直覺猜對了,她跟你的确有關系,再加上你也算不上是無關人員,我也不擔心你會洩密。之前有人想闖進8樓,安保等級就加高了。”楊婉想,也許跟世界上的第一個異能者一樣,姚嘉钰可能也是第一個不一樣的異能者,具體是哪方面不一樣,她也還沒有發現。
“有異能者闖了進來?查出來是誰了嗎?”聽到楊婉最後一句話,姚嘉钰眉頭一皺。
楊婉和自己想的一樣,但如果其他人不知道她和6号情況有些相似,大概率是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的。
研究所8樓密不透風,平時人員進出,在裡面做了什麼也是要登記檢查的,隻是楊婉級别高,她有特别權限,周承優也算是官方人員。
楊婉搖頭,“沒有查出來,行動失敗時那些人就自殺了,那些人的背景一點都沒有查到。而且那段時間8樓隻有6号一個病人,那些人就是沖着6号來的。”
姚嘉钰垂頭思考,這就是褚苗桦派出來的人的作風,她問,“是什麼時候?”
楊婉細細回想,“那天剛好是上一次異變潮發生後的第三年,3月20号。”
姚嘉钰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将德仁醫院那樁事說出來,“如果現在那些與6号有接觸的研究人員沒有問題,最好不要再更換了,并且我問過6号,她已經熟悉了那幾個研究員,不熟的人可能引起她病情的波動。”
楊婉靠在椅背上,她也這樣考慮過,那些人若是沖着6号來,那麼硬來不行說不定會采用迂回戰術,安插或者買通能直接接觸到6号病人的研究員。所以她選的研究員都是她考核觀察過的,并且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
她坐直身體說:“你的考量是對的,當時我一個學生去德仁研究所交換,就換了一個人進研究組,那時6号的确花了很長時間來适應。”楊婉凝眸,繼續道,“當時我們同樣沒有在系統中查出6号的身份,也查不到她有沒有家人。我們懷疑是有人未經允許私自對異能者進行研究,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南方基地派了人秘密查探,但兩年了也一無所獲。”
或許已經打草驚蛇了,他們才會派褚含光過來,褚含光一直想要進研究組。
“像6号這種特殊情況的人,對她進行研究必須要向基地的研究管理機構進行申請,并且要獲得病人本人或者病人家屬的同意。但是6号大多時候沒有意識,加上身體虛弱,我們的治療方案也是比較保守的。她清醒之後,所有的治療方案我們都會給她解釋清楚并且獲得她的同意。”楊婉看向姚嘉钰,說。
還有一件事,姚嘉钰再次開口,“如果确定這個地方是安全的,6号的病情也不會變糟糕,暫時可以先不用帶她去外面。”
到如今,褚含光一定會把自己來研究所的事情告訴褚苗桦,如果6号被帶出去,則是給了褚苗桦殺人滅口的機會。
先前她暗示褚含光她知道德仁醫院背後的腌臜事。
德仁醫院之前就有過負面新聞,不止6号等人100多條人命這一樁事。褚含光可能會僥幸認為她口中的草菅人命隻是指那些德仁醫院已經擺平的官司,但現在她去了8樓,褚含光必然會害怕她說的草菅人命是那100來條人命了。
楊婉點頭,之前帶6号去外面也是為了與研究所的環境進行對比看看環境的影響,“我們一定會保護好6号的安全。”
6号背後可能會有不可告人的陰謀或者是想要瞞天過海的罪惡,但是無論是哪種可能,她的職責都是治好6号,并且負責好6号的人身安全。
其餘的則要交給專業人員來查探。
姚嘉钰已經寬慰過蘇如,楊婉做研究時看上去嚴肅,但她其實很溫柔。這裡也絕不會發生德仁醫院那樣的事。隻要楊婉還在,德仁醫院那種草菅人命的做法連冒頭的機會都沒有。
她也問過周承優,宋理群人怎麼樣,他的評價是,心懷民衆,儒和又能夠決斷。
姚嘉钰就知道了,宋理群也不會任由德仁醫院的事情發生在南方基地。
楊婉和褚苗桦之流有着本質的區别,楊婉的研究多不會累及人命,研究目的也是為了人類更好的發展,而褚苗桦則是以利益為先,手段也比較偏激。
德仁醫院是中心基地最大的醫院,旗下的研究所也是中心基地裡一流的。楊婉與上司褚苗桦理念不合,與前夫離婚後,她就來南方基地發展了,一力創辦了現在的研究所,親自帶隊,研究人員平均年齡也低,發展勢頭很猛。
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楊婉說了一聲請進。
周承優打開門,看見了姚嘉钰揚起的嘴角,放在門把上的手指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揚起笑,看向姚嘉钰。
今天的檢查結果,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他走進去,和母親打了一聲招呼。
看見他出現在門後的那一瞬,姚嘉钰握着水杯的手緊了緊,她端起水杯到嘴旁,垂眸又抿了一口。
楊婉對兩人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趕緊去吃晚飯吧,我得再去8樓看看。”
姚嘉钰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三人走到電梯口,周承優和姚嘉钰坐另一部電梯下樓。
周承優問起今天的檢查,“嘉嘉,結果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上次受的傷已經好了。”姚嘉钰回道。
周承優沒有看出破綻,到了車前,他沒急着開門,從空間中取出一束花,“嘉嘉,你看看,和以前一樣嗎?”
姚嘉钰接過花,隻看一眼,她就知道一模一樣了,周承優不會搭配,那時送她的花就是将她喜歡的品種她喜歡的顔色都放在一起,擺放的位置也沒什麼講究。
當時年少,笨拙又純粹。
各種花香盈入鼻尖,瞬間浸潤了她的心脾,姚嘉钰可以細緻地分辨出其中的一味來自哪一多花。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低沉柔和時像掠過身側的舒适的風,她低頭靜靜地看了看手中捧着的花,而後擡臉,對上他的眼,輕笑道:“一模一樣。周承優,你的記性真好。”
周承優聞言,臉龐蔓上淺淡的笑意,眉眼彎彎,漆眸發亮地看着她,薄唇輕啟:“當然,有關你的所有,我都記得很清楚。”
姚嘉钰撇過臉,唇一抿,壓下嘴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