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姚嘉钰回頭,對排成一對走到門口的三棵植物補充道:“還有,剛剛我們說的話,一句也不能往外說,聽見沒?”
“聽見啦!”
門啪一聲關上,三棵植物走下去時,周承優已經幫彩彩洗完澡了,正帶着它打掃衛生。
西瓜皮和彩彩是“主犯”,最積極。
包包隻搗了小小的亂,和小草莓邊收拾邊嘀嘀咕咕。
搞完衛生,周承優帶着它們去書房,路過姚嘉钰房間時,聽見裡面傳來淅瀝的水聲。
周承優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給它們找了一段視頻出來,《論如何修身養性》。
“站好,認真聽,不許打瞌睡。”
小草莓沒犯錯,不用被罰站,就在邊上看着。
但它聽得昏昏欲睡的,它瞅了眼原先在姚嘉钰嘴裡仇人一般的前男友周承優,“你今天為什麼要送花給嘉钰?”
周承優垂眸,看向手裡的傷痕。
“慶祝嘉嘉恢複了。”
他沒有騙姚嘉钰,他去找花的時候的确遇到了異變生物,但受的是輕傷,回程路上剛治療好明顯的外傷,他原先在西南基地中的毒就發作了,這才遺漏了這處傷口。
看來明天還要再去醫院一趟。
“所以不是求婚,也不是告白。”小草莓說。
“還不是時候。”周承優知道,姚嘉钰還沒有做好準備。
在車上,她吻住他眼睛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那瞬間她心裡的動搖,對于允許他重新追求她的動搖。
隻是,她内心還有顧慮。
彩彩忍不住心裡的秘密了,它告訴它的小夥伴,“他早就準備好戒指了,但是那時候......”
“彩彩,安靜。”周承優看一眼彩彩,聲音沒有起伏。
彩彩立刻閉上了嘴巴。
書房裡再次安靜下來,他答應了姚嘉钰的事情要做到,他找到蔡鴻遠給他發去信息,讓他幫忙去查。
他用的是基地新發明的通訊工具,沒有距離和信号的限制,價格昂貴。
這不是必需品,很少有人去買。
基地之間距離遠,中間的危險區隔斷了末世前方便快捷的通訊。盡管各大基地官方之間為了随時保持聯絡花費巨大,但他們也不得不這樣做。普通民衆跨基地進行通訊交流有些複雜,中間的程序也比較多。
那邊發來一聲好,周承優關閉界面,看向窗外的夜空。
孟姗走出觀察室,看了眼手環,十點了。
她捶着泛酸的肩膀回到辦公室,看見褚含光還在,她坐在電腦前,看上去正在忙。
孟姗沒去打擾褚含光,去換衣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準備下班回家。
“含光,我先回去啦。”孟姗走到門口,停下遲疑一會兒,還是回頭說了一聲。
可能是歸因于成長環境,孟姗善于察言觀色。上一次在商場時她的确過了界,回到研究所之後,她面對褚含光總有些不自然。
“我們一起走吧。”褚含光關了電腦,“姗姗,你是不是沒有吃晚飯?咱們一起去喝一杯?”
孟姗想想,點頭答應了。
“含光,上一次是我冒昧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孟姗一臉認真地說。
她當時就是覺得,如果周承優有女朋友,倆人還要相親這對于褚含光來說是不公平的,而且她和姚嘉钰在商場那兒顯然聊得不愉快。可後來在研究所看見姚嘉钰,孟姗才反應過來事實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樣。但不管事實如何,她在背後随意揣測他人都是不好的行為。
褚含光是一個極其注重隐私的人,她當時在那樣一種尴尬的情境中說出她的私事,不僅冒犯到她,還有看她笑話的嫌疑,畢竟她們隻是相處了幾個月的同事,還不到能打探或者談論私人感情的地步。
褚含光一笑,喝一口酒,說,“沒關系,我那時并不是針對你。”
“好,你沒有生我的氣就好。”孟姗抿唇笑了笑,低下頭去吃牛排。
“姗姗,今天你忙這麼晚,是不是6号病人出了什麼事?”
孟姗垂眸,盯着桌上的烤串,嘴裡咀嚼的速度變慢了些,她吃完,擡起頭笑說:“沒有啊,你知道的,我們得輪班觀察,我之前請了一次假,今天就多值了幾小時班。”
“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地方發展,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平台。”褚含光晃着酒杯,紅唇上揚。
“你是說德仁醫院嗎?”孟姗直接問她。
“嗯,你不想遠離這一切嗎?我們能為你提供比在南方研究所優厚許多的待遇。”
孟姗的家庭條件一般,父母有三個孩子,另外兩個哥哥又各自有兩個孩子,一大家子住在一個擁擠狹窄的小房子裡。孟家隻生這些孩子其實已經收斂了,有的家庭生得更多,隻為能賭一個異能者,哪怕是D級C級都比普通人要好。
孟姗家裡隻有她一個異能者,工作這麼些年她攢下的積分隻敢買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萬萬不敢買大,就怕家人全都搬了過來,鸠占鵲巢。
“說實話,我的确有點動心,但我不能這麼做。含光,多謝你的好意,楊老師盡心盡力培養我,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那你現在不可能隻是研究所的一個中級研究員。姗姗,我總是要回去接手德仁醫院的,我跟你說這些,完全是出于惜才的原因,并且我有能力兌現我對你的所有承諾。”
“含光,我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孟姗擡眸,直視她那雙精緻張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