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賀生山。”
“年齡?”
“19。”
對面坐在中間的是一位年齡稍長的白發老人,雪一般的短發被她利落地梳到耳後,瘦削的臉龐隔着光陰也能看出年輕時是個氣質美人,她輕輕扶了一下金絲框眼鏡,翻了翻簡曆看着他:“怎麼這麼大了才要來修仙所呢?”
這場面試昨天霍行川領着知白在家裡練過,應對方法知白背的滾瓜爛熟,坐得溜直,機關槍似的一口氣說了出來:“我父母都是普通人,并且從小不管我,我們家裡也沒有修仙的人,我自身靈力微弱沒有察覺,前段時間認識了特案局的霍行川,我意識到自己身上有靈力,可以來修仙所努力學習,報效祖國。”
沒想到這理由越聽越紅,對面的女人啞口道:“那便測試一下靈力吧。”
測試靈力的方式很簡單,面前擺着幾個符咒,他照葫蘆畫瓢畫出來就可以,至于威力如何就等考官評定了。
因此不到半個小時知白就出來了。
霍行川正拿着手機發消息,知白匆匆幾步跑過來:“坐在中間的那個人看起來好厲害也好可怕,她都沒有笑過 。”
“她叫裴遊意,曾在劍修學院任教,主持研究了很多劍法,現在是修仙所的第一院長。以後估計你還會遇到她。”
知白以前就喜歡在人間玩,自小長在九天神境,打出生以來就沒上過學,修仙法術跟着鳳君學了很久,後來長大呆着無聊,便時不時跑去人間。
人間修仙者多,為了早日成神,一個個變着花的練就新本領。
招式路數比九天神境豐富不少。
知白跟着學了不少野路子回來,至于跟着鳳君一起整理各種陣法符咒都是很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過了入學考試,知白把分班的事情抛到了一邊,隐隐期待起即将到來的學校生活。
知白蹦蹦哒哒地跳着往前走,霍行川把視線從他身上移回來,飛速回了句消息,快步跟了上去。
這兩天知白一直刷直播看别人做陶瓷,還躍躍欲試跟霍行川打聽要怎麼買。
霍行川看着還不到中午,沒猶豫直接把人拉到了一家評分不錯的陶藝館。
等看着賀生山興緻勃勃地跟工作人員一起捏起來,霍行川轉身去了家咖啡廳。
咖啡上來沒一會,對面走過來一個女人。
正是裴遊意。
她往咖啡裡放了兩塊方糖,邊攪拌邊問:“你既然已經打算讓他去劍修高級學院了,又何必讓我組織這場考試?”
“真是麻煩裴姨了,我年紀小眼拙,有些事情還得靠您來幫我判斷。”
“哦?”裴遊意問,“什麼事情?”
“賀生山靈力如何?”
他沒和賀生山說的是,續靈鎖他隻輸送了幾分鐘。等賀生山在車上睡着的時候,霍行川就沒再輸送靈力了。
裴遊意思忖了一下:“他靈力受損,現在看起來倒是微弱得很,但是全勝期如何我推測不出來。”
濃郁的咖啡香散在空中 ,店裡正放着低緩的英文歌,不少白領低着頭辦公,時不時有細微的電話聲傳來。
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角落。
霍行川把身子探過去,壓低聲音:“他身上有魔化的痕迹嗎?”
裴遊意大概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愣了一瞬,然後幾乎是秒回:“沒有。”
沒等霍行川反映,繼續斬釘截鐵:“魔化是不可逆的,他身上的靈力很純淨。”
霍行川探過去的身子慢慢坐回來,在舌尖上把裴遊意方才的話又滾了一遍。
傳言都說知白仙人堕魔了,才會殺鳳君,遭到天譴。
霍行川嗤笑一聲,懷疑自己有毛病,怎麼就着了魔似的覺得賀生山就是知白仙人呢?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
有輕松,有竊喜……但是還有一絲絲茫然。
那他又會是誰呢?
他飛快地把腦袋這點混亂抛到一邊:“謝謝裴姨,您發話我放心多了,過年我去您家給您拜年去!”
裴遊意笑了一下,沒在意霍行川方才的神情,慢慢喝了口咖啡,換了個話題:“這孩子是什麼人?”
霍行川早有準備:“新認識的一個朋友,打算日後發展到特案局來。”
裴遊意眼皮一擡:“普通朋友?”
“啊……?”
“我和你媽打小就一起玩,不到十歲就約定要坐彼此孩子幹媽。”裴遊意看着他歎了口氣,“你們家關系鬧這麼僵,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你叫我一聲裴姨 ,我就自作多情當一回長輩,你媽媽她是真心為了你好的,不論是你工作的事情,還是……”
裴遊意的話霍行川聽明白了。
“裴姨,我明白你的意思。”霍行川看過去,“賀生山他真就是普通朋友,之前出任務帶回來的小孩,我見他可憐,打算以後帶回特案局。”
聽見他這麼說,裴遊意不好再問,點了點頭把咖啡喝完,作勢離開。
霍行川一口把咖啡喝了,連忙送人上了車,看車子消失才轉身回到陶藝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