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阮頓時甩開秦褚的手:“村長,我們什麼都沒做。”
他說完這話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為什麼這麼像偷偷戀愛,結果被對方家長當場捉拿的話術?
村長眼睛冷得像結了塊冰,居然和秦褚多了幾分相似。
“我們就是,”謝阮卡頓兩下,“找劉梅花同學讨論學習方面的事情。”
巫師提掌擋住嘴唇,附在村長耳邊低語,目光飄忽不定,在面前兩人身上移來挪去。
他聲音極小,謝阮仔細聽半天也沒聽清。半晌,村長鐵青的臉總算正常了些。
“阿褚,”村長招招手,“過來。”
謝阮感覺到旁邊的人邁着步伐上前。
村長說:“我還要尋訪下一家,你先回去,不要随便出門。”
他掌心附住秦褚肩膀,将人往外推,似乎一刻也等不及。
秦褚轉頭,謝阮趁機使了個眼神,讓他跟着npc指令走。
“嗯。”
很快門口的人走得幹淨,劉梅花掀起眼皮,抿唇道:“謝老師,我學業沒有多少問題了。”
謝阮明白劉梅花暗中提供線索,感激笑道:“嗯,以後也要好好學習。”他意有所指地繼續說,“走出這個山莊。”
劉梅花微微睜大眼,略顯吃驚,可終究沒說更多,重新垂低腦袋。
萬幸後面兩個學生的家訪還算正常,除了家長的神情格外可怖外,倒不至于威脅性命。
謝阮繞到屋中,疲倦感席卷而來。他昏昏沉沉連晚飯都沒吃,囫囵洗漱完倒栽在床上,整理思緒。
現在線索指向勉強明确。
祭祀與五行關聯巨大,缺火則成為貢品,他就是其中之一。至于死在雪災中的屍體,去頭,減火,變作幕後人操控的棋子。
假使幕後人是巫師無疑,他的目的是拯救村莊裡的其他村民,村長肯定也存在參與的可疑。
至于女鬼不受巫師的控制,證明兩者屬于敵對狀态,可為什麼女鬼追逐的是甯軟軟,不找巫師火拼?
還是說女鬼和巫師,根本是兩支獨立的,沒關系?
謝阮總覺得這兩者之間,存在一個奇怪的連接樞紐。
他邊想邊感受被褥的溫熱,慢慢睡熟。
燈還開着,暖橘色亮光籠罩整間屋内詳情。
房門被輕輕推開,風灌進來,怪物體貼鎖好門,盤踞在角落裡,複眼一錯不錯盯緊床上的人。
手臂支出被褥,推開再認真地疊整齊,謝阮坐起身,穿好鞋,一絲不苟系上外套扣子,揣柄砍刀放進布袋裡,眼眸斜過角落的怪物:“出來。”
魇乖順地叼着一個女孩蹲到他前方。
女孩臉爛得不忍卒看,正在瑟瑟發抖。
謝阮翻到桌上的速寫圖:“我沒必要花費時間玩通關副本這種遊戲。”
魇松開嘴,女孩依舊不敢動彈。
謝阮目光冷淡地打量女孩,記憶中祂似乎隻出現過兩次。剛到副本那天,包括前幾天的半夜三更。
放在副本裡這麼頻繁出現,就像老師總會敲黑闆講的重點,應該是關鍵所在。
不過謝阮對這些東西興緻缺缺。
他戴上帽子,拉開門扉,側臉對魇道:“你想留着就留着,别露餡。”
這一開門,謝阮眉頭微微皺起。
門外站了個人,似乎剛到,但走了些路,發絲眼睫都落點雪星。
好像,就是秦褚。
印象中他與這人的關系好得過頭。
骨子裡叫嚣着貼近,依賴。
謝阮有些厭煩這種感覺,仿佛被人用繩索捆縛。但這不是他依脾氣行事的時候。
“秦哥。”他依循記憶裡的叫法喊道。
對方動了動,點頭“嗯”了聲。
秦褚中途被強行叫走,擔心謝阮在之後的兩家家訪裡受傷,前來看看,不想這人穿戴齊全,大半夜急匆匆出門。
這人雖然衣服相同,模樣相同,嘴裡的語句相同,可秦褚總覺得哪裡帶點奇怪。
仿佛毛絨絨的兔子長出無數根透明的尖刺。
“你要去找線索?”秦褚問。
謝阮懶得将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對話上,壓制住不耐煩,學着記憶中的乖巧:“對,你早點休息,不用管我。再說村長家應該還有很多線索,你最方便拿到。”
他說着就往院外走,秦褚沒追上來,倒讓謝阮舒暢滿意了些。
路過間屋子,謝阮腳步停滞,偏頭略略望過去,屋中說話聲飄蕩。
“楊姐,外面院子是不是有個人在?”
楊思怡看眼院子:“你眼花了吧?”
祁傲:“不可能,剛才還在。”他把窗戶打開,院中空蕩蕩的唯剩飛雪。
他二丈摸不到頭,念叨着奇怪,再次把窗戶關好。
大風刮得漫天陰森森的冷,謝阮徑直走至校園門口,周圍充斥着鬼哭狼嚎似的嗚嗚聲。
一張紙打旋飛來,謝阮擡手接住,低眸掃過。
上面記着規章制度,首條就是【校園定點鎖門,非校長不可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