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收怔怔說道,“沒,我不知情。”
說着他一轉态度打開了院門,撓了撓頭憨厚地笑笑,“原來是劉大公子的人,早說嘛,讓你們在外面站了這麼久,該過意不去的是我。這裡離城裡是挺遠的,勞煩幾位大人跑這麼一趟了,快進來吧。"
等人都進了院子,他關上院門對着裡面大喊,“阿黃!有人來了,出來招呼客人!”
不一會兒,屋子裡又鑽出來一個年紀更小一些的女孩,同樣披着外衣散着頭發,臉蛋白白圓圓的,被屋内的燭火照得泛着暖光。她有些畏生,隻站在屋裡半個身子藏着,露出上半身向三人招手。
幾人進了屋内,雖是茅屋内部卻也不小,分了好幾個房間,三人找位置坐下。女孩從櫥櫃裡拿出兩個碗,又從櫥櫃下方翻找出一個碗,拿布擦了擦,倒上了水。
“這是我妹妹,叫王多黃,跟我的名字一樣,都是多點黃稻子、多收點糧食的意思,咱們種地的人嘛,每年就盼着這一件事。”王多收跟着進屋關上了門,擋住了屋外漸冷的微風,屋内很快溫暖起來,他把妹妹抱在懷裡揉了揉腦袋,誇了聲真乖。
農家人的手掌寬大掌面粗糙,看起來手勁也大,卻在碰到妹妹腦袋時收了力,像撫過一朵蒲公英一般揉着。
畏生的女孩在此時露出了客人來後的第一個笑容。
任誰都能看出兄妹倆感情很好,阿錦撐着頭看着,觀察的目光在兄妹兩人身上交替落下。
劉小四問,“你們家裡就你們兄妹兩個嗎?”
“不,”王多收說,“我們父母和大哥大嫂住在城裡,父母年紀大了腿腳不好使住城裡方便點,大哥大嫂照看着他們。我和妹妹住在這看着地,農忙的時候大哥大嫂也會來幫忙。這個時候剛插完秧,我們兄妹兩個在就夠了。”
“隻有六口人?”劉小四又問。
王多收看了眼妹妹說,“對,我們家就六個人。”
這就怪了,這個王多收沒有妻子?那怎麼會有個女人報上他的名字說王多收是她夫君?
雲萬渺看向劉小四,見劉小四臉上也是遮掩不住的驚疑之色。
王多收心裡挂念着雲萬渺剛剛說的“家人找到劉府”,沒注意到對面人臉上的不自然,隻是擔憂地問,“您剛剛說我家裡人找到你們,是我父母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劉小四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喝了口碗裡的熱水後才慢慢說道,“放心不是你父母的事,我們找的就是你。你,有相好嗎?”
可能因為是第一次上門解決别人家裡事,他面色不太自然地選了一個委婉的問題做開頭。
卻沒料到這個問題的回答也是否定。
王多收先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随後又着急了起來,手掌握拳又松開握拳又松開,仿佛想通過重複這個動作緩解心頭的焦急,“幾位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相好不相好的,阿黃這幾日一直跟在我身邊也沒一個人出去過,難道是大哥大嫂遇到了問題?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啊?”
王多黃也被哥哥的焦急情緒所感染,怯怯地走到哥哥身邊,無措地攀住了哥哥的臂膀。
兄妹倆的表現十分自然,一個真心實意地為城内的家人擔憂,一個不知所措着,仿佛在這個遠離城鎮中心的田地生活裡從來沒出現過第三個人。
一方說是夫妻,一方否認還可能是兩人私定了終身卻沒有成親,彼此對于兩人關系的認識沒有達成一緻。一方說是相好,一方否認,可能是有人耍弄手段欺騙了感情。但這一方說是夫妻,一方卻說自己連相好都沒有,這是什麼情況?
雲萬渺想過她們見到男方可能會在挑明事情後被惱羞成怒地斥責并趕出家門,想過進入人家卻發現女方換了說辭否認自己尋求幫助的行徑,就是沒想到這個本該存在的女子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下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