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正常修者此時應當能夠看見,散發着微光的靈力從她掌心溢出,向小院的邊際飄散去,覆蓋住上面的陣法。
靈力如水,滲透進陣法中的紋路,一寸一寸描摹,判斷着每一條線路的走向。
雲萬渺屏息等待結果。
就在此時,阿錦突然收起手,“有人。”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門前。
居然是劉小四。法陣将雲萬渺兩人隔在門外,劉小四卻不受影響,他三步并作兩步跑了出來,
現在的他看來和之前大不一樣。
衣着打扮一改先前灰撲撲的叛逃風,大方得體,每一根頭發絲都服帖得整齊,衣衫上的暗紋給他鍍上些金貴的味道。好一番改頭換面。
這個時候他以這幅面貌出現在劉二公子的院裡,印證了雲萬渺心裡那個未曾說出口的猜想。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什麼好擔心了,之後的一切都會順利。
劉小四驚訝地看向阿錦,說,“這隔絕法陣可是我爹布下的,這你也能解開?”扭頭一看,法陣明明還在,“你是直接察覺到了我嗎,太厲害了,隻有經驗及其豐富的修者才能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吧。”
他稱贊地真心實意,帶着真切的驚奇與崇拜。雲萬渺對陣法的了解,僅限于花城時翻閱資料留下的粗略印象,看不出這隔絕陣法多厲害,聽起來似乎近似于失去靈力,神識被封,仍然能依靠千萬場戰争養成的直覺,躲過從背後來的突襲。
這麼厲害啊阿錦,雲萬渺的眼神向阿錦那飄去,卻看到阿錦一臉淡然,還有點奇怪大家為什麼這麼驚訝。
看着湊過來的劉小四還是熟悉的味道,沒變得像劉大公子那樣官方又無趣,雲萬渺松了一口氣,開口将劉小四的注意力從阿錦身上引走。
“劉小四,還是劉賀方?”
面對雲萬渺的提問,劉小四受驚一般縮了縮脖子,驚到一半又變成無奈,“被發現了啊,也是,畢竟你們都走到我院門口了,不知道才奇怪。你們過來一定是來救我的吧,快,先進來再說。”
說着,他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一臉驚喜地迎上來,伸出手一邊拉住一隻袖子,将兩人扯了進來,又嚴嚴實實關上院門。
劉小四,或者該叫是劉賀方,解釋說,“我家陣法就是這樣,要麼是有劉家血脈,要麼是受到有劉家血脈之人的邀請才能進。我也沒有什麼請柬能給你們,就用最簡單的方法,直接把你們拉進來也算,冒犯了。”
當時在劉家院牆外答應幫劉小四的忙,真是雲萬渺在喬州做的最明智的決定,一手搭上了喬州最好的人脈。
先是靠着他的名義進了劉家,又被他直接拉進了他的小院,直接給雲萬渺偷取婚書一路開綠燈。
不知道等婚書偷到手,劉賀方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
劉賀方走在前面帶路,身上洋溢着喜氣,真心以為交的朋友來幫自己,卻不知他以為的朋友在他背後想着如何偷他東西。
婚書會放在哪呢,雲萬渺沒訂過婚,隻能猜想或許是在卧房哪個櫃子裡收着。于是她主動提議三人去卧房商議。
性别有差,劉賀方有些猶豫,被雲萬渺三言兩語哄了過去。
進了卧房,雲萬渺又突然提起,門口打暈了兩個護衛,放任不管或許明日會引發争議,要不去看看,又把劉賀方騙了出去。
劉賀方一走,便是動手的時機。雲萬渺撸起袖子,二話不說便開始翻箱倒櫃。
這一番動作皆當着阿錦的面。
除了中途拐去喬州城郊處理了巨型蚯蚓的事宜,這次的行動順利地真叫人驚喜,一路到此沒花什麼心思。
想到這她心情大好,找婚書的動作都快速利落了許多。宣紙、筆墨這些礙事的東西挪一邊,劍譜、功法若是平時高低要翻看兩眼,就算她學不了,這出自當地頗有名望的世家的功法劍法往日也很少能摸着,摸兩把也是沾沾大世家的福氣。不過現在嘛,她亢奮的很,一門心思在委托任務上,将功法劍譜随意擱置一旁,她伸手要拉開第二個櫃子,卻見一隻手将櫃子牢牢按住。
順着手望去,是阿錦闆着的臉。目光銳利,神色不悅,就好像眼睛裡突然飄進了怎麼也容不下的沙子,面色比對敵是溫和些,但依然過于嚴肅。兩人一對視上,雲萬渺便打了個怵。
她被阿錦看得心裡發飄,聲音也跟着飄,但想着劉賀方回來前既要找婚書,還要把所有東西歸位,時間有些緊,便硬着頭皮勸阿錦,“你這是怎麼了?快點,趁他沒回來,得翻個幹淨。攔我做什麼呢,這時候可别鬧我啊。”
誰知阿錦聽了她的話,臉色更不好看,櫃上的手按得更重,櫃門不堪重負發出“咯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