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這就去找郎中過來。”素問道。
宋婉點點頭,将沈湛扶了進來。
他原本冰冷的身體滾燙,冷白的面色一片潮紅,額角有細密的汗珠滲出,眉頭緊鎖,薄唇抿着,那昔日如冰雪般的琉璃眸子散漫含情,整個人透着一股驚心動魄的禁欲之美。
還真是有一副好皮囊。
“珩瀾……”宋婉輕聲道,伸手撫上他的額頭,“你感覺怎麼樣?”
“很熱。”他簡短答道。
宋婉起身去把自己的帕子浸在床頭早已備好的水盆中。
她起身離開他,沈湛才能深吸一口氣,胸臆間憋悶的快要窒息。
他根本不敢去嗅她的氣息,也不敢與她靠得太近,否則下腹那布料就又要收緊。
自從十二歲得病之後,用的都是溫補的藥,後來為了麻痹皇帝,不僅慎用熱性藥物,甚至刻意服用些寒涼之物,自此,身體從未有過現在這樣明顯的變化……
沈湛垂眸看向身下明顯的輪廓,微微弓了弓身子,否則實在無法無視。
青年閉上眼又睜開,剛想起身出去,卻一陣眩暈襲來,下一刻馨香撞了個滿懷。
宋婉急急扶住他道:“你起來做什麼呀?!”
她想把他按回床榻上,他卻一把箍住了她的腰,狹長的眼眸交織着陰郁與欲望,他喃喃細語道:“你……是來見誰?”
沈湛這等穎悟絕倫之人,在暗衛來報時,便敏銳地想到了關鍵所在。
宋婉并不是任人擺布拿捏之人,宋娴怎能輕易就将她約出去?
她是要去見誰?
疑問和苦澀纏繞在他心頭,在迷藥強悍的藥力下,青年終于心智迷亂,迫切地想知道,她的心裡到底還有誰?
沈湛緩緩地湊近她,一雙眼眸空洞,卻緊緊盯着她,似乎不想放過她臉上一點點細微的表情變化,那抹清苦的藥香如同化作實質,将她包裹纏繞,如難耐的螞蟻啃噬。
“說。”他逼問道,“你來見誰?”
宋婉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那種被肆無忌憚窺視、被控制的感覺實在是令人讨厭。
可她不知沈湛到底知不知道珩舟的存在,可知道又何妨,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終究是她害了珩舟,珩舟在最後的時刻會如何想呢,即使擺在面前的事實就是她寫信誘他去葉城相見,埋伏下官兵,栽贓陷害,他也依然認下了一切……
就是不想讓她沾染那些髒事啊。
她在他眼裡心裡,一直都是稚嫩青澀,柔弱可欺,最需要人保護的。
事已至此,她不能自暴自棄,她要帶着珩舟的那條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想到這,她閉了閉眼,平靜的輕聲說:“我是被迷暈了才來這裡,清醒後躲在櫃子裡,是在等世子來救我。”
“是嗎?”沈湛道。
沈湛眼眸中染上一抹迷離的光,仿佛被在被難耐的不甘和拉扯折磨,不甚明顯,稍縱即逝。
宋婉想,這樣就夠了。
沈湛位高權重但性格古怪,因為未曾接觸過旁的女子,才對她與旁人不同,這初嘗情滋味的偏袒和留戀稍縱即逝,她不能不借此來達到她的目的——
她要讓每一個薄待她與母親的人都受到懲罰。
要查清那批害了母親和青州百姓的麻黃到底出自何處。
要讓珩舟的死有意義。
她憑什麼不能活的更好呢?
燭火的光自她身後打過來,像是把少女攏在了溫柔的光暈裡,她的眉眼精緻美好。
“珩瀾。”宋婉喚他,伸手拿帕子溫柔撫上他滾燙的面頰,故意附耳低語,“這樣會好受點嗎?”
沈湛猛地往後躲了一下,呼吸急促,用難以形容的目光看着她。
若是剛相識,她會被他吓到,但現在她知道,他是害羞了。
他看似冰冷,卻不會無情待他,現在落到這樣的窘況,也是為了護她。
宋婉的心柔軟起來,上前一步,“我看你燒得厲害,才拿涼帕子給你降溫。”
昏黃的燭火下,如玉的青年眼眸幽晦,冷冷的凝視着她。
但宋婉卻覺得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燙的驚人,像是帶着溫度,比她此時的心跳還要灼熱激烈。
那藥力強悍,讓沈湛骨子裡的禮義廉恥都消失殆盡,化作一團無名邪火,既然她嫁給了他,喜歡他,心裡沒有其他人,那就證明給他看。
“這樣降不了溫。”沈湛冷冷道。
下一刻,他撐起身軀,一手将她揉進胸膛,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帶領着她往下。
占有欲徹底爆發,沈湛神情萎靡又豔麗,癫狂又漫不經心,他握住她的手覆上去,“這樣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