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拿出手機,“我想我确實看到你了。”他拉出聊天欄,單手打字發送消息,另一手有點好奇地碰了碰對面。
事先說明,他隻是順手去搭上對面的肩膀,他完全沒想到可以觸碰到另一個自己。
夏油傑像是觸電一樣迅速收回了手,像是他碰的不是【夏油傑】而是某種正在燃燒的火焰。
“這……”他瞪大眼睛看向【夏油傑】——【夏油傑】同樣震驚地看着他。
“我沒想到……”
他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
他沒能繼續說下去。
【夏油傑】一個伸手握住夏油傑縮回去的手,似乎在細細感受着觸感。
“我也沒想到……”
他用同樣的聲音回複道。
……
等五條悟和【五條悟】趕到這裡,看到的就是兩人互握雙手面對面的呆滞樣子。
“怎麼回事?”
五條悟幹巴巴地問道。
【老子是最強: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
【五條悟】在腦海裡痛苦地問道。
五條悟定睛一看,眉眼皺了起來。
他盯着比之前更加凝實,也更加靈動的【夏油傑】:“你……”
他猶疑着。
“你知道自己現在幾乎都是負面情緒……也就是咒力啊詛咒之類凝集的嗎?”
【系統:因為你催得急,我就隻是一股腦地把不屬于“黑泥”的能量全部塞進了殼子裡,大概是因為這樣。】
【老子是最強:全部?】
【系統:全部。】
“呃……而一般這樣的負面集合體……”
【老子是最強:也就是說你把腦花塞那咒靈裡的那些玩意全部塞傑裡面了?】
【系統:可以這麼說,所以可能會比之前更實體一些。】
“……我們定義為咒靈。”
五條悟搭上已經陷入呆滞的【夏油傑】的肩膀,看向另一個自己,緩緩說道。
【五條悟】僵硬地擡頭與他對視。
【我恨你。】
他在腦海裡這麼說道。
【你聽好了,我恨你。】
他重複着,面上卻盡力扯出一抹微笑。
“終于,”他這麼說着,同時對【夏油傑】招了招手。他拉住——終于地——【夏油傑】的手,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然,你以為以前吸收的咒力都流到哪裡去了。”
五條悟瞪大了雙眼,像是頭一次認識這個自己。
……
“你也該醒了吧,小真希。”
【真人】無聊地坐在桌上晃蕩着雙腿,看向不遠處還在裝傀儡的【真希】,他用腳後跟敲了敲桌腿。
“腦花不在這裡,已經可以不用裝了。”
一直沒什麼動靜的【真希】終于靈動起來,她翻了個白眼,反手把背後的刀取下,“唰”地一下将刀背抵在詛咒師的脖頸上。
“喂,”她語氣不爽道,“把我按進去之前好歹和我說一聲啊?”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嗆到!”
【真人】目移,他一臉抱歉地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放在自己脖子處的刀具。
“這樣不是更像一點嘛,”他攤手,“你看,”他甚至還沖【真希】比了個拇指,“腦花就完全沒有懷疑嘛!”
“切。”
【真希】隻是抱怨幾下,又不是真的要把這家夥怎麼樣,很快又重新背回了刀具。
“那現在呢?”她轉頭看向外面。
他們現在正在一所酒店裡,也别問用的誰的錢了,不管是【真人】還是【真希】都是有錢人了。
當詛咒師當的。
【真希】來到窗邊向下眺望,扶上落地窗的玻璃。
“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麼?”
沒有得到回應,女孩奇怪地回頭,卻見好友正上下打量着她。
“怎麼了?”
【真人】撇了撇嘴:“你不疼嗎?”他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劃着,“畢竟‘真希’可是吃了宿傩好幾發黑閃來着。”
【真希】有點無語。
“就這?”她雙手抱胸,理所當然道,“我當然是直接把痛感徹底關了。”
“說到這裡還不是要怪你!”說到這裡她又摸上背後的刀柄,吓得【真人】連連擺手這才收回手去。
【真人】雙手舉高作投降狀。
“拜托,”他解釋道,“我這不是給你合理加強嗎?”
“單純的天與暴君已經不能滿足我們了。”
“必須出重拳!”
【真人】看見【真希】的嘴唇蠕動了幾下,顯然是想說他幾句又給憋回去了。
“好吧,”她點了點頭,就當這事過去了,“所以你還沒說接下來要幹什麼。”
“哦,”【真人】無所謂地撓撓頭,伸手把放在桌子一旁的公文包拎了過來,“這個事好說。”
于是【真希】眼睜睜看着他從那個小小公文包裡掏出一沓單子,遞到了她的眼前。
“接下來當然是讓所有人看到你的變化喽——”
青年笑眯眯地說着令人心寒的話。
“所以——接下來就努力做任務吧!”
女孩的嘴唇又蠕動幾下,最終沒能把髒話憋回去。
“……你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