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蕪珩聽到這話也想了一下,随即點頭支持道:“陸行則說的确實有道理。”
因為陸行則平時在隊伍裡就一直處于領頭的位置,他說出來的話一般都能得到認可。
左邢同樣也沒什麼異議,不過他一開始還以為陸行則嘴裡那個“她”說的是火曼兒呢,後面才反應過來說的是雲霜月。
還挺稀奇的,第一次見陸行則和不熟的女人走在一起。
啧啧啧,還是有點未來正道魁首的自覺的嘛。
也不怪左邢這麼想,畢竟在他的視角下陸行則和雲霜月在他們讨論的時候根本就沒對過幾次話。
唯一有意見的就是火曼兒了,她有些不服:“你那靈力都被限制成什麼樣了,現在和小白臉有什麼區别。”
在這陣中還是她的體術有用點呢。
陸行則面色不變,還是用那種公平公正的語氣說:“我的靈力都被限制成這樣了,那左邢一個搗鼓羅盤的,帶上姬蕪珩一個學醫的,他們修為現在幾乎沒有……”
火曼兒也意識到了,确實她去左邢那,陸行則保護雲霜月,這樣他們之間實力才算平衡。
“……”她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轉頭瞪了左邢和姬蕪珩一眼。
要你們兩個男的有什麼用!
她“哼”了一聲,一會後才對陸行則說了聲:“我知道了。”
陸行則無害地揚了一下唇角,才把臉轉向雲霜月。
可以嗎。
他用眼神詢問雲霜月,頭微微下垂,這個角度可以讓對面的人看到他漂亮的眼睛。
本就一雙多情眼,刻意賣弄起來倒真的能讓人軟下心腸來。
況且雲霜月本就心腸軟,這些年下來縱容陸行則都已經成為她為數不多的習慣之一了。
他把話都說這麼滿了,那她還能說什麼呢。
隻能對上陸行則的眼睛。
又幹壞事。
陸行則讀到雲霜月的眼神,不知悔改地将唇角再揚起幾分。
——
白日裡攤販們的樣貌逐漸清晰起來,手中的商品也比夜晚顯眼。
路上竹扁擔吱呀的聲響,賣花老妪鬓角簪着新摘的花,露水順着篾籃縫隙滴落,在石闆路上洇出蜿蜒的痕迹。
陸行則湊上去看了眼,下意識想買給雲霜月,随後才想起他們正處于陣法之中。
接着旁邊又響起一道聲音,是個賣飾品的攤販。
“公子,要不要瞧一瞧?”
首飾攤前竹編的多層妝盒打開,頭戴布巾的婦人向他展示攤位上的商品,鑲着綠松石的銀梳、有着大顆珊瑚珠的銅簪……
這其中一個珍珠耳珰在晨光下轉出虹暈,吸引了陸行則的注意。
“姐姐,你問我一個男子要不要買飾品作甚?”他對這個突然來找自己搭話的攤販有些懷疑。
婦人笑吟吟地打趣道:“你的夫人不就在那邊?男子要會讨夫人歡心才行呀!”她向雲霜月的方向努努嘴。
“見你一直圍着夫人轉,可是做了什麼事情惹惱夫人了?”
“……”
“這耳珰實在和夫人和夫人合适,公子買一個吧。”婦人喋喋不休。
陸行則下意識想那錢币買下那對耳珰,結束這無意義的對話。
才想起他現在沒錢啊。
可憐前世儲物戒裡萬貫金銀靈石的劍衡仙君,此時來到了一個陣法中的小鎮,到處束手束腳的。
也不知攤販想了什麼,還是那副笑着的友善模樣:“我看公子實在喜歡,那便贈予公子去逗您夫人開心吧。”
接着不由分說地将耳珰塞給陸行則。
此時行人穿行而過,陸行則一轉眼,那婦人就消失不見了。
他皺了皺眉,将耳珰鎖入儲物戒。
這怪東西還是先别給雲霜月好。
雲霜月此時不在旁邊,沒有發現陸行則從頭到尾都沒否認她是他的夫人這件事。陸行則本人也沒有這一世雲霜月并未和他履行婚約的自覺。
他擡起頭往四周看了眼,鎖住雲霜月後就馬上擡腳跟上。
“雲霜月,你在看什麼。”他在女人身邊站定,低下頭問到。
那個礙事的小孩被雲霜月安置在了随身空間,此時這個地方就有隻有他們兩人了。
雲霜月沒有立刻回答,那雙嵌在臉上如同珍珠似的眸子被光照得也如同珠寶那樣閃光。
他順着雲霜月的視線看去。
是一個熱鬧的茶館,說書人正在裡面猛地一拍醒木。
“你看二樓那個紅衣服的小女孩……”雲霜月開口。
陸行則眼睛劃過茶館的窗戶,一下就看到了雲霜月口中的小女孩。
隻見那女孩梳着一個利索的馬尾,手中似乎是想學着文人雅士那樣拿了把折扇。她手中的扇面展開,因為主人并不怎麼會搖晃這比她手大了好幾倍的扇子,便一直将它擋在臉前,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一雙眼睛。
但雲霜月卻覺得這個小女孩和火曼兒極為相似。
她和陸行則對視一眼,确認了對方的想法。
随即兩人輕點一下頭,向茶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