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關東大賽,在縣大會結束的時候,向天晖就隐隐有什麼要發生的預感,這種感覺在和切原赤也去完遊藝場後達到了巅峰。
他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但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直到——
“赤也迷路了。”柳蓮二放下手機。
向天晖這才恍然大悟,哦,就是這個。
切原赤也坐車坐過頭,迷路到了青學,還和對方的網球部發生了一點摩擦。
整整三個周目,這個情節真是一次也沒落下。
向天晖陷入沉思:“……”
說起來,他在第二個周目的時候,曾帶着改變未來的心思試圖阻止切原赤也迷路青學的突發事件,特地在縣大會之後對切原叮咛萬囑。
當時的切原突然被不太說話的前輩叮囑,一邊懵逼一邊點頭。
向天晖的叮囑有效,但不多。
成功推遲了迷路的時間,但沒有改變迷路的結果,也不知是命運難違,還是切原赤也性格如此。哪怕不是迷路到青學,他也終究會迷路到别的什麼地方。
之後又過了一個周目,向天晖就把這件事情抛之腦後。
這次,他仔細思索了一下,主動舉起手來,對柳蓮二說:“我去帶他回來吧。”
柳蓮二頓了頓,考慮到切原赤也的行事作風,原本不打算做什麼的他點了點頭。
更何況,這是向天晖第一次主動提出要和人接觸。
“那就拜托你了。”柳蓮二囑托。
得到允許的向天晖第一時間背起網球,向外走去。單看背影,十分靠譜。
丸井文太卻有些不太确定:“真的沒問題嗎?”
柳蓮二偏頭看來:“怎麼了?”
“……”丸井默了默。
向天晖平日的行為處事和切原不同,從不主動惹事,也不會毛毛躁躁,除了話少了點、沉默了一點以外,挑不出毛病——這是他曾經的判斷。
但剛經曆完遊藝場一事後,丸井文太對這個判斷有些遲疑了起來。
他和唯二知情人胡狼桑原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欲言又止。
恰在這時,仁王雅治神出鬼沒地插入兩人中央,搭上他們的肩膀:“你們是不是隐瞞了什麼事?”
兩人被吓了一跳,丸井文太扶額:“這也稱不上隐瞞吧。”
*
與此同時,另一邊,成功克服路癡屬性找到青學網球部的切原赤也大大咧咧地向其他人坦白自己的來意。
大石秀一郎:“你……不是青學的學生吧,有什麼事嗎?”
“啊,被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海帶頭少年比出拇指指向自己,“我就是立海大附屬中學的二年級王牌,切原赤也是也。”
“請問,神奈川的代表來青學是來做什麼的呢?”
“這個嘛……”因為在車上睡過頭,坐過站,幹脆進來偵察的少年撓着腦袋,笑得憨憨,“我隻是想來當一下間諜。”
話落,惹得網球部内的視線一緻落到了他身上。
“間諜?”
“他想來做什麼?”
脾氣暴躁的三年級荒井:“……開什麼玩笑!”
“荒井!”他身後的桃城武叫住他。
就在這時,手冢國光的身影出現:“你們在幹什麼?”
其他部員一靜,切原赤也卻頓時來了精神,伸出手指向他:“哦,找到了找到了,你就是手冢吧?我的學長們非常注意你哦。”
可以說,切原赤也對青學的其他人沒什麼概念,但對于手冢國光他記得很牢——畢竟,據向天晖所說,這可是他們副部長視之為此生對手的男人!
當向天晖告訴他這件事情時,切原赤也仔細回憶了一下平時忽略的細節,頓時點頭确定了,将手冢也納入自己的“版圖”内。
“去年在關東大賽上,擊敗我學長的隻有你。”他一邊撓着頭,一邊走近,不顧其他人的阻攔。
“呀,我想和你來打場比賽。”切原赤也笑得無比期待,“呐,可以嗎!”
正打算直接回絕的手冢國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到嘴邊的話一頓。突然,網球部邊又插入一道聲音,将衆人的注意吸引了過去。
“手冢。”
黑色短發的少年面無表情地站在樹下的陰影處,擡眸看來。他們不知道他是誰,唯有對方身上和切原赤也一樣的校服昭示着一樣的立海大學生的身份。
切原赤也:“向前輩?”
衆人注意到向天晖背後的網球拍:“哦?是立海大的三年級嗎,也是網球部的?”
“他是誰?怎麼完全沒印象有這号人?”對網球賽事比較關注的人回憶了一下報刊,确定立海大的正選成員中沒有他。
乾貞治擡手推了推眼鏡,幽幽開口:“我們不認識他也很正常,因為他是這個學期剛剛轉入立海大的新生。”
他翻了翻手上的筆記,一串數據從嘴裡流出:“他的名字叫向天晖,從中國轉學來的,目前是立海大的三年級。在神奈川的縣大會出場過,據說創下了最新的比賽時間記錄,用了很短的時間就結束了比賽。”
“以他的實力,成為正選應該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麼厲害?”旁邊的大石聽聞有些詫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向天晖作為立海大的人,也是他們青學需要面對的競争對手。
乾貞治還在繼續:“據說他的性格不太好相處,但是在學校裡卻意外地有人氣,很多人都管他叫‘貓咪前輩’。”
菊丸英二:“?”
“隻要給他供奉零食,就有一定的概率獲得來自‘貓神的饋贈’——這是立海大流傳在一二年級裡的校園傳說,而且……”
菊丸英二:“貓神的饋贈是什麼?喵?”
桃城武:“重點是,為什麼你會知道這種事情吧。”
乾貞治推了推眼鏡,鏡片微閃,高深莫測地笑而不語。
或許是他拿着筆記本吐露資料的樣子讓切原赤也想起了柳,他忍不住将視線從手冢的身上移開,向刺猬頭少年側目。
乾貞治推眼鏡的動作一頓,默默向後縮了縮。
突然,越前龍馬的聲音響起,他問:“前輩,既然你知道這麼多,那他的網球是什麼樣的,你知道嗎?”
乾貞治:“這個……”
菊丸英二低頭:“欸,小不點,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天是你值日嗎?”
“哦,”越前龍馬拉了拉帽檐,不在意地說,“我是和他一起來的。”
他确實是在值日沒錯,但中途被幾個無聊的人打擾,就和他們打了賭局,用網球進行投籃比賽,結果穿過籃筐的小球落下時,砸到了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鑽出來的向天晖身上。
黑發少年從灌木叢鑽了出來,被網球砸得懵了一下,擡手摸了摸微微發紅的額角,“啊,還好不是籃球。”
突然被中斷比賽的幾人:“……?”
好在雖然賭約被打斷,但最後他還是赢了,于是把值日的任務丢給了那幾個沒事找事的人。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少年非但沒走,還來到自己面前,低下頭定定地看了他許久。
越前龍馬被看得莫名,他注意到向天晖身後的網球拍,挑起眉:“你是想要和我打一場嗎?”
向天晖這才有了動作,隻見他慢吞吞地搖了搖頭:“不。”
“現在的你太弱了,還不是我的對手。”
突然被攻擊的越前龍馬:“?”
他來了點興趣:“哦?我不是你的對手?”
他挑釁地擡眼看去,正準備說什麼,向天晖精确地叫出他的名字:“越前龍馬,青學的支柱。”
“……嗯?”
“可以帶我去你們網球部嗎,拜托了。”
少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黑沉沉的眼睛看人時,奇怪地讓人感受到無可反駁的誠懇——
而他剛才說自己太弱,也同樣也是這樣的誠懇。
越前龍馬輕嗤了一聲。
“——所以,因為他說要來網球部找人,你就把校外的人帶過來了?”桃城武總結道。
越前龍馬:“嗯,怎麼了。”
“啊喂,這也太随便了吧,萬一人家是什麼不懷好意的人呢。”桃城武道。
菊丸英二伸出指頭撓了撓自己的臉:“他應該是來找後輩的吧。”
海堂薰:“哧,什麼間諜嘛。”
手冢面前的切原赤也锲而不舍:“怎麼樣,手冢,一球就行一球……”
“不要那麼認真嘛,你一直闆着個臉,一定很累吧,和我們副部長一樣,頑固不化。”
其餘人:“……”聽得人火大。
荒井率先沒忍住,拿起球筐裡的球拍,指着他道:“喂,不許你對我們的部長無禮!”
正當他要将網球打出去時,走入網球部的向天晖徑直來到了手冢國光面前,默不作聲地插入切原和手冢之間。
向天晖:“你好。”
手冢國光也點頭示意:“……你好。”
向天晖低頭,看了看他的手臂:“你恢複的怎麼樣?”
菊丸英二:“欸?他和部長認識?”
乾貞治翻起筆記本:“啊,竟然錯過了這麼重要的資料。”
手冢國光微微動了動手臂,他們僅僅隻是在他半個月前去複查手臂時,在醫院裡有過一面之緣,“謝謝,我恢複得還可以。”
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撞上了兩張如出一轍但風格不同的冰山臉,瞬間消弭殆盡。
衆人在心裡默默松了口氣,“果然是來找後輩的,快把那家夥帶走吧。”
下一秒,向天晖開口:“我們來打一場吧。”
突然一噎的衆人:“……?”
向天晖:“上次我們約定好,下次見面就來比一場。”
很确定自己沒有做出過這種承諾的手冢國光:“……”
“不是……是不是有哪裡不對。”懷疑自己聽錯了的其他人。
“部長和别人約好了?那違約的話确實不太好……”
“喂,你搞清楚,看部長的反應,應該根本沒這回事。”
向天晖突然想到:“哦,不對……我們網球部好像規定了不能私底下比賽。”
差點把這件事情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