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淮卿不受控制的開口說道:“檀淮卿。”
字正腔圓的三個字。
檀淮卿如果可以自己操控身體,他一定要非常放肆地嘲笑沈久聞和這個裝神弄鬼的神棍。
其實不用他嘲笑,等他說出來這句話,一直緊緊盯着他的沈久聞,那個臉色可以說是如喪考妣。
即便這個時代有科學難以解釋的東西,可是檀淮卿本身就是一個大大的BUG。
因為他真的叫檀淮卿。
不過這個玩意好像隻能問一些簡單的問題,而且還是一次性的。
回答完之後檀淮卿就感覺自己好像熬了幾個大夜趕進度,整個人極度的疲憊大腦昏昏沉沉。
黑袍男人就收起來了鈴铛,沈久聞見狀有些不死心的說道:“我不相信,你再問他,問他來自何處。”
沈久聞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一定是有人僞裝冒充或者使用什麼其他的手段,現在這個檀淮卿一定是假的。
蒼嶺宿有些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沈公子,攝魂鈴極其耗費精力,三旬隻可用一次。”
“就算我可以再來一次,對于承受者來說,一日兩次可能會對大腦,造成無可逆反的損傷。”
“并且,檀少爺的身體并沒有問題。”
“不是人皮面具,也沒有任何中毒中蠱的迹象。”
沈久聞死死盯着處于神遊狀态的檀淮卿:“就沒有可能是你學藝不精?”
蒼嶺宿周身泛起一陣冷意:“沈公子,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使喚我為你做事?”
沈久聞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咬了咬後槽牙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大祭司見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肩膀垂了下去,蒼嶺宿是朝巫族這一代的大祭司,在這世上沒有他察覺不到的毒和蠱。
難道檀淮卿真的,不再信任他了嗎?
檀淮卿怎麼會變呢?
他明明隻要這樣一直愚蠢,惡毒,一直被他輕松捏在手心操縱就可以了。
他為什麼要掙脫自己的控制,為什麼要排斥他?
蒼嶺宿像是看出來了沈久聞的挫敗和狼狽,冷笑一聲:“虛僞。”
滿口仁義道德,,滿腹男盜女娼。
他迫于無奈和天陵城的這群黑漆皮燈籠合作,但是卻不代表他看得起他們。
更多的是因為大家當下有共同的目标,目标達成之後就是各憑本事。
想當年他們朝巫蒼嶺氏一族,測山河,定天命,就連先帝都要對他們以禮相待。
如果不是當年族中聖女不守清規,愛上一個白衣書生私奔,耽誤了天乩大典導緻皇帝盛怒。
皇帝遷怒于他們,将聖女和書生抓回來淩遲處死,又将所有朝巫族人發配南疆蠻荒之地贖罪,永生永世任何朝巫族人都不許再入天陵,有違者必嚴懲。。
曾經高高在上的他們,何苦如今受制于人,還要俯首聽其号令,出門更是躲躲藏藏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
像沈久聞之流,當年連見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許久,沈久聞像是想到了什麼:“敢問大祭司,有沒有什麼能讓人徹底癡傻的東西。”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久聞猩紅的眼底泛着一絲癫狂。
他絕對不允許檀淮卿脫離掌控,絕對不允許!
蒼嶺宿冷笑一聲:“他是謝臨淵名正言順昭告天下的丈夫,你說弄傻就弄傻?”
沈久聞咬咬牙:“檀淮卿已經脫離了掌控,這顆棋子不好用了,留着隻怕是要出變故。”
蒼嶺宿冷笑一聲:“沈久聞,你心裡藏着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我管不着,可要是延誤了大事。”
“都不用未央宮那位動手,隻怕沈大人就要先大義滅親了。”
他還能看不出來沈久聞為什麼一定要利用檀淮卿,除了看上檀家的萬貫家财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等将來一切塵埃落定,不論結局如何檀家都是實打實的死棋。
若是成功了他就可以把這個天下第一皇商的大少爺,輕松的收入囊中。
他甚至可以把檀淮卿藏起來,随着心意揉扁搓圓,不會有任何人過問。
失敗了下地獄了,也能帶着自己觊觎了許久的人一起,這筆買賣不管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的。
沈久聞被人看穿了心事,卻也沒什麼被戳穿的羞愧,神色愈加狠戾的說道:“那你說怎麼辦,現在檀淮卿已經不聽我的話了。”
蒼嶺宿斜眼看了下沈久聞:“跟他有隔閡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們,若是我們正式和檀少爺談合作,檀少爺也未必就那麼的不通情理。”
沈久聞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危險起來:“大祭司這天陵城可還不是你說了算,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靠近他,大不了大家一塊魚死網破,我沈家尚且有後退的餘地,你們朝巫族可沒有。”
“你猜陛下要是知道天陵城混進來了朝巫族,他會怎麼做?”
蒼嶺宿看着沈久聞:“沈公子,大家走着瞧。”
蒼嶺宿恨不得現在一劑蠱毒弄死沈久聞,但是他們最近幾件事情接連失敗,甚至蒼嶺玄直接在獄中自盡,以免被人發現朝巫族的身份。
兩個人正說着話外面突然火光沖天,蒼嶺宿推開窗戶:“是溫泉那邊!”
“不好他們要發現了!”
他們是将檀淮卿迷暈了帶到這裡對他使用攝魂鈴,現在溫泉那邊是個身形和樣貌相仿的假的,用來迷惑守在門口的那兩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