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絲滑迅速的下床離開,在檀淮卿看不見的角落,熱血又開始聚集。
現在不能說是酒的問題了。
檀淮卿微微掀了下被子,被子下的景象簡直慘絕人寰,脖頸到腳踝,無一幸免。
謝臨淵很快就拿過來了藥膏,檀淮卿垂着眼睛伸手,謝臨淵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熱度燙的他臉紅心跳。
“你看不到,我來給你上。”
檀淮卿微微瞪大了眼睛,想要張口拒絕,破鑼嗓子隻能發出來一絲顫巍巍的氣音。
謝臨淵帶着一點微弱的愧疚:“讓我來吧,昨晚給你清理完我已經給你上過一次藥了,該看的都看過了。”
檀淮卿恨不得自己立馬暈過去。
監軍大人水土不服,剛到固州就病了,為了專心養病不見任何人。
陶歌兒看着緊緊守在門前的林風和容青,還有蒼嶺鸠偶爾端着苦澀的藥汁進出。
他記得蒼嶺鸠不是檀淮卿的人嗎,難道也成了謝臨淵的人?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覺出來謝臨淵和檀淮卿的關系并不是外人傳言那樣,隻是要說多親密卻也又有一股難以形容的異樣。
可是到了固州之後,謝臨淵對外說檀淮卿重病,名為養病,實則是軟禁。
兩個人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要麼就是謝臨淵從一開始就是再伺機而動,不過是尋一個合适的時機罷了。
這個時機是這次平叛?
他雖然之前一直在檀府,但是卻沒有真的近過檀淮卿和謝臨淵的身,兩個人之間究竟是什麼情況,他其實從來沒有十足的把握。
謝臨淵臉色沉穩的和栾修傑從大門走進來,兩個人有說有笑。
應當是今日的平叛順利完成,沒有遭遇什麼阻礙。
栾修傑笑着說道:“昭武将軍果然名不虛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謝臨淵不鹹不淡的說道:“過獎了。”
兩個人走到了房中,栾修傑眼珠子看了一下内室,層層疊疊的帷帳隐約可見榻上有個身影。
“不知道監軍大人身體如何了?”
宴會過後,栾修傑再也沒見過檀淮卿。
他知道兩個人之間肯定出了什麼事,所以才想要迫切的見一見檀淮卿。
晚了就怕吃不到了。
謝臨淵的目光有些危險的落在了栾修傑的身上:“監軍大人很好,三當家請放心。”
栾修傑笑着低聲說道:“謝将軍放心,在下對将軍傾慕已久,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在下都會站在将軍這邊。”
謝臨淵勾唇冷笑:“哦,能發生什麼事情?”
栾修傑道:“在下知道将軍心中的憋屈和苦悶,不滿将軍,在下之所以落草為寇,也是遭狗官迫害,我與将軍乃是同道中人。”
栾修傑看着謝臨淵不做聲,繼續有些開心的說道:“此次聽聞是将軍前來,青龍寨上下無不敬仰将軍,在固州發生的一切,青龍寨必定和将軍是一心的,絕對沒有人會多說一句。”
謝臨淵神色軟和了幾分:“三當家的誠意我看到了,隻是不知道三當家此番如此,又是想要什麼。”
栾修傑看着有戲,微微舔了舔嘴唇喉嚨滾動了一下,眼神不受克制的看向了房間内:“聽聞監軍大人乃是天陵城數一數二的皮囊,在下隻是想要借來細細品鑒一二。”
說到這裡栾修傑又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在下也絕對不會虧待将軍,宴會上的奚妹就是在下的誠意,府中後院更是有無數佳人,将軍盡可随意挑選。”
“隻求換的監軍一人。”栾修傑說完,自覺誠意十足的行了禮。
謝臨淵目光森寒的看着栾修傑:“三當家在說什麼?在下可聽不懂。”
栾修傑坐直了身子,目光中的貪婪必現:“到了如今這地步,将軍又何必揣着明白當糊塗。”
“全天下誰人不知是那纨绔對将軍巧取豪奪,将軍的一世英名大好前程卻淪落為他人的妻,隻能終日郁郁于後院之中。”
“吾等雖然願意歸降朝廷,卻不是是非不分的小人,在下明白将軍的屈辱,願意為将軍排憂解難。”
“要是将軍信得過在下,隻将人交予在下,在下一定位為将軍出氣,定讓他後悔對将軍做的一切。”
謝臨淵手中的茶杯怦然碎裂化為齑粉,栾修傑心驚了一下,看來傳言不徐,謝臨淵果真是恨死了檀淮卿。
“那就不勞煩三當家。”
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殺氣騰騰。
栾修傑看着謝臨淵的神色,産生了退卻之意,看來這謝臨淵恐怕是要親手折磨檀淮卿,隻好讪讪的起身告辭。
等到栾修傑離開,陶歌兒看準了空隙過來,卻被林風攔在門外。
陶歌兒眼巴巴的看着裡面坐着的謝臨淵:“謝将軍...奴...”
謝臨淵黑着一張臉:“如無要緊事退下。”
這幾日陶歌兒總往自己這裡湊,明裡暗裡的打探着檀淮卿的消息,他真是瞎了眼,原本以為離開天陵擺脫了謝臨昀,沒成想身邊又跟了一個想要挖牆腳的,還不說這個見色起意的栾修傑。
陶歌兒被謝臨淵的語氣吓了一跳,咬咬唇隻好有些委屈的離開了。
事情急不得,操之過急萬一引來懷疑怎麼辦。
物理終于清淨了下來,謝臨淵深吸一口關上門走進内室。
桌上的飯食已經吃了大半,那天醒來給檀淮卿上藥,上到一半發現人又昏睡過去了。
一摸額頭滾燙的像是能煮飯了,連忙讓蒼嶺鸠過來看看。他親自熬了藥喂了進去,可是還沒等人醒過來,下午就被栾修傑叫出去平叛。
不在檀淮卿身邊怕出什麼事,命人将裡裡外外全部守住,除了他和蒼嶺鸠誰也不許進入。
謝臨淵撩開簾子摸了摸檀淮卿的額頭,燒已經徹底退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檀淮卿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像是有千言萬語在裡面,最後隻是輕聲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