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在我們那個時代叫做一夜情,是很常見的。”
謝臨淵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全黑了,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很常見?”
檀淮卿無知無覺的點點頭:“嗯,一時興起的兩個人,春風一度之後互不幹擾,也不需要對彼此負責任。”
“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我也不會賴着你要你怎麼樣。”
謝臨淵冷哼一聲,有些陰恻恻的說道:“看你說的這麼清楚,看來是經常幹這種事了?”
檀淮卿有些無語了,他說這個的目的,是想要謝臨淵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壓力,謝臨淵到底理解成什麼了。
他歎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你可以去尋其他心意相投之人。”
謝臨淵将檀淮卿往上掐了一把,檀淮卿被迫和謝臨淵對視。
“那你也不需要對我負責了?”
“天下人,誰不知道我嫁給你了?你還要我去尋别的心意相投之人?”
“且不說天下人會怎麼看我,我兄長就要先打斷我的一條腿,我爹會把我另一條腿也打斷。”
檀淮卿有些呆呆地看着他:“那...我們和離?”
“和離?”謝臨淵原本隻是想給自己要個名分,這怎麼就說到了和離?
“你知道我們是聖上禦賜的姻緣,你要和離?你是再說天子有錯嗎?”
檀淮卿倒是忘記了,這個時代尋常人家和離尚且不易,更何況是天子賜婚。
他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你就這麼不願意嗎?”
“既然不願意,為什麼要答應我?”
檀淮卿有些暈了,這個話題怎麼又回到最初了。
他狠狠地閉了閉眼:“你不是認錯人了嗎?”
謝臨淵愣了:“什麼認錯人?”
“那晚你喝醉了酒,不是将我...将我...”檀淮卿避開了謝臨淵的目光,他突然有些被人扒光的屈辱感,好像心底有些無人知曉的秘密即将顯現。
謝臨淵看着檀淮卿有些奇怪的反應,他有些着急的問道:“将你如何?”
檀淮卿突然瞪紅了眼睛看着他:“你口口聲聲跟我要名分,可是被睡的人是我。”
“還是将我認成了一個女子,我做了别人的替身,如今你還要我對你負責?”
謝臨淵徹底懵掉了:“什麼女子?什麼替身?”
檀淮卿即将要出來的淚水被謝臨淵這句話,硬生生的給逼在了眼眶:“你...你不是将我認成了奚妹嗎?”
謝臨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奚妹?奚妹是誰?”
檀淮卿張了張嘴:“就是酒宴上給你倒酒的那個姑娘...”
“我壓根都不認識她,我怎麼會把你認成她?”謝臨淵的神色有些生氣:“我就喝了一杯,怎麼可能就醉到分不清男女的程度?”
檀淮卿也愣了,他的心裡突然竄出來一點隐秘的喜悅,可是這喜悅的根源他似乎還不是很清楚。
聽到謝臨淵沒有認錯人,他為什麼會覺得有些開心。
“那你是...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我?”
謝臨淵冷臉說道:“你當我是你,自己的房間裡進了人都不知道?”
“我不止知道是你,那天晚上的一切,我全部都清楚的記在腦子裡。”
全部都清晰的記在腦子裡?
檀淮卿的腦海裡轟的一聲,整個人頓時像是煮熟的蝦。
“那你..那你為什麼要...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臨淵逼近了他:“你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句話好像是再問對方,但是又像是在問自己。
死去活來人生兩世,他從有過這樣的感覺。
他隻是知道,自己要留住這個人,把他從裡到外打上自己的印記,他不允許發生任何他會離開的可能。
檀淮卿看着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胸腔的那顆心髒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如驚雷,好像一張嘴那些秘密就要從身體裡鑽出來一樣。
“是我在問你。”他慌亂的避開那雙眼睛,心口的悸動幾乎要壓制不住。
他的唇輕輕抿着,唇角微微下垂,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猶豫與掙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袖的邊緣,指尖微微用力,指節因緊繃而顯得有些發白。
他隻是知道,看到謝臨淵和那個女子離開的,他會有一點點不開心。
被謝臨淵當成那個女子的時候,也會有一點點不開心。
知道他沒認錯的時候,突然又有了一點點的開心。
不管是開心或者不開心,都隻是一點點。
謝臨淵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卻又在最後一刻将話語咽了回去。
一隻手掐着檀淮卿的下巴沒有任何猶豫的吻了下去,另一隻手撈着檀淮卿的腰就往自己懷裡摁,麥色的手指和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無端讓人覺得色情至極。
粉色的唇瓣被狠狠磨砺一番之後,謝臨淵收了吻勢,再一次問道:“你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檀淮卿得以喘息,一個破天荒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升騰:“我...我不知道。”
他無趣呆闆,平日裡隻會和數據作伴,也沒什麼浪漫的細胞,怎麼會有人喜歡他。
不,或許也隻是一時興趣。
因為他的能力和他的身份,都是謝臨淵從未見過的,人總是會對新鮮事物感到好奇,從而錯判為喜歡。
等到激情褪去,才發現原來當時是偶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