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腳步瞬間頓住,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寂靜的空氣裡幾乎能聽到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什…… 什麼聲音?” 林風的聲音顫抖着,手中的武器都跟着微微晃動。
謝臨淵皺緊眉頭,将長劍抽出一截擋在檀淮卿身前,劍身反射着微弱的月光透着絲絲寒意:“不管是什麼妖魔鬼怪,都不過是一劍的事。”
檀淮卿這個時候也真切的感到了恐怖,他哆哆嗦嗦的藏在謝臨淵的身後,手指緊緊的抓着謝臨淵的另一隻手:“記得砍頭,這個應該有用。”
“我的媽呀!” 林風再也忍不住,低聲驚呼道。
“别出聲!” 謝臨淵壓低聲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看起來像是個幼童,走得速度很慢,一點一點的向他們靠近。
林風的手心都要出汗了,即便是知道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但是要這麼小的孩子下手嗎,他還是有些猶豫。
檀淮卿看着逐漸清晰的身影:“等等,這是個小孩,是醫館大夫的小藥童。”
“公子?是你嗎?”小藥童看到幾人小跑着就沖過來了,看見檀淮卿咧開嘴笑着:“終于找到你了公子。”
小藥童一邊說着一邊舉起來一個小香囊:“師傅說公子即時尋人,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這是師傅做的祛疫香包,公子佩戴在身上隻要稍加注意就不會被感染疫病。”
聽到小藥童的話,檀淮卿從謝臨淵身後出來伸手就要接,蒼嶺鸠突然上前一步搶過,将香囊放在鼻子底下仔細的嗅了幾下。
蒼嶺鸠:“金銀花...蒼術,艾草,還有少量的蒲公英和柴胡,的确都是驅邪祛祟的東西。”
蒼嶺鸠将香囊打開,仔仔細細的辨認着裡面的藥草,的确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蒼嶺鸠将東西重新遞給了檀淮卿,檀淮卿帶着疑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蒼嶺鸠搖了搖頭:“可能是我這幾天神經太緊繃了。”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覺得這個香囊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是一種天然的直覺。
或許真的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的害怕。
有了小藥童,幾人去醫館的路觊觎順暢多了,本來也就離醫館沒多遠了。
謝臨淵推開醫館的門,門軸發出 “吱呀” 一聲刺耳聲響。屋内,周大夫正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泛黃古籍,聞聲擡起頭,看到謝臨淵等人一塊來了,臉上露出些關切的神情。
“諸位無恙真是太好了,陽仙村如今是瘟疫橫行,讓老朽好生擔心!” 周大夫起身相迎,語氣中充滿了擔憂:“諸位快進來。”
謝臨淵眉頭緊蹙環顧着四周,整個醫館靜悄悄的,小藥童給人端上來了熱茶。
檀淮卿直接開口問道:“周大夫,我們懷疑這疫病背後有蹊跷,您行醫多年,對于這次的疫情有什麼看法?”
周大夫歎了一口氣:“老朽慚愧,行醫多年,卻沒有能力拯救一方鄉鄰。”
“陽仙村被重兵把守,藥材進不來,老朽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身染重病無能為力。”
檀淮卿若有所思地抿了口熱茶:“周大夫,據我們所知,這疫病似乎并非尋常瘟疫,我們剛才看到那些死去之人竟會屍變,直立行走攻擊活人,這您可曾有什麼頭緒?”
聽到檀淮卿的話,周大夫似乎是被震驚到了,端茶的手微微一顫茶杯中的茶水濺出些許,他趕忙放下杯子,用衣袖一遍慢慢擦拭一遍說道:“這…… 這等怪異之事,老朽也是頭一回聽聞。難道真的是陽仙村觸怒了神靈,所以老天才會對陽仙村降下這樣的懲罰嗎?”
蒼嶺鸠在醫館内踱步,目光掃過牆壁上懸挂的奇形怪狀的東西、還有擺放整齊的藥櫃。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裡看起來像是有個半掩的暗門。
蒼嶺鸠伸手輕輕推開了暗門,暗門發出 “嘎吱” 一聲輕響:“周大夫這裡是什麼?”
周大夫慢吞吞的轉過身,目光輕輕落在那裡語氣平靜的說道:“小公子不要輕易碰,那裡面放着一具屍體。”
衆人聽完這句話,臉色齊刷刷的變了。
林風:“屍體?你在醫館裡放一具屍體是想要做什麼!”
周大夫看着林風的反應,捋了捋胡須笑道:“公子想岔了,那是一具經過特殊處理的屍體。”
檀淮卿的目光也好奇的落在了那扇門上:“有什麼特殊的?”
周大夫:“她是這場疫情的第一個死者,因為沒能救下來這條生命,老朽愧疚難當。”
“為了搞清楚這場疫情的病因,老朽征求了家屬的同意,将這位年輕姑娘的屍體留了下來,希望能找出來些什麼頭緒,阻止悲劇的再次發生。”
說到這裡周大夫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像是蘊含着無盡的哀思,那雙幹枯的眼睛也有了濕意:“老朽無能枉稱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