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浪到沒邊了,沒一句罵是白挨的。
莫名覺得一股寒意,沈佑抖抖肩膀,“咳咳,今年冬天冷得可真早。”
以他多年被人嫌的經驗來看,眼前這位看着自己的眼神并非善意。
沈佑難得當機立斷一回。
罷了,今日出門沒看黃曆,先溜吧。
他迅速打消了同美人多聊幾句的心思,抓着折扇就沖宋玉昭抱了抱拳,“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在下改日請美人姐姐喝茶可好?”
說罷拔腿便走,誰知剛往前走了兩步,就在與她擦肩之時覺得肩膀一沉,轉頭便對上她那雙冰冷而深不見底的雙眸。
宋玉昭将手中長劍壓在他肩膀上,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驚訝。
沒想到他竟還會些拳腳,底子是不錯,可跟她比麼,還是差遠了。
她劍未出鞘,隻隔着劍鞘重重壓在他肩上,另一隻手迅速朝他另一隻肩膀探去。
沈佑身子靈活向下一躲險險避開,正要再往前竄去,卻被腰間一股力拉了回去。
他身邊的管家想上前,卻被茂平攔了下來。
“公子跑什麼?”宋玉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不是說請我喝茶嗎?我瞧着天色尚早,你我有剛好有空,擇日不如撞日吧。”
“不不不,家中還有事等着我處理呢,下次吧。”
束在他腰間的馬鞭太短,宋玉昭朝身後的茂平伸伸手,茂平立刻不知從哪摸了根繩子遞到她手上。
“姑娘,有話好說,不就是吃個茶嗎,在下請你就是了。”
宋玉昭不為所動。
“在下與姑娘無冤無仇,姑娘這是做什麼?”
繩子一圈圈纏過手腕,沈佑嘴上仍不消停。
“哎哎哎,太緊了太緊了……”
沈佑眼睜睜瞧着她大庭廣衆之下将自己五花大綁,諸般掙紮皆是無用,還被她踹了一腳,險些摔到地上。
這還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體會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而且,他的武功一到這女子面前就成了三腳貓功夫,毫無還手之力。
宋玉昭将手中的繩子拉緊,道,“有些事要向公子請教,公子既然推脫說沒空,那便隻能得罪了。”
她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想着,不是沒人能治你嗎?本姑娘今天心情不爽,算是替天行道了。
這邊是鬧市,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宋玉昭翻身上馬,手中握着綁住沈佑的繩子的另一頭,就這麼大搖大擺拽走在街上。
她本想讓他好好處處風頭,但又想到正事,隻好又将一肚子火壓了下去。
先問完正事再與他算這些也不遲。
她從前沒怎麼來過雍州城,對城中布局并不熟悉,七拐八拐才繞進了一家人稍少些的茶館。
這個時辰,城中茶館酒樓正上人,街坊巷陌飄蕩着酒肉的香氣,茶館裡的小二一眼就認出沈佑,待看清他那副模樣時有些驚訝,但不多時又反應過來。
素聞這沈家公子行事風流,他雖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但也不難猜出來,這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喜愛的風流趣味罷了。
“幾位這邊請。”
小二笑着迎上去,生怕得罪了這尊财神爺,一路引着幾人進了個極清淨的雅間,出門時還貼心帶上了門。
“為什麼讓九爺在梁并二州之間截來往的書信?”
雅間裡,宋玉昭已經是第三遍問沈佑,語氣也略有不耐。
沈府管家見自家少爺仍是一副倔強不肯開口的樣子,顫顫巍巍擦了擦懸在額頭的冷汗,焦急道,“少爺,您就說了吧,這……”
茂平在一旁将拳頭捏地嘎嘣響。
被綁成粽子的少年立在房間中央,就這一會的功夫,他已經不似來時那般唉聲歎氣,臉上又重新挂了笑,卻難得安靜下來,一句話都不肯答。
“不說也沒關系,”宋玉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無非就是去貴府叨擾一番罷了,即便你不說,這個答案我也要定了。”
沈佑不答反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查這些?”
宋玉昭從腰間抽出令牌,隻在他面前一晃,沈佑忽然面色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