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雨反手關好門,站在玄關處伸了個懶腰舒展身軀,一路乘飛機又坐車,難免有些腰酸背痛,回到熟悉的地方不自覺松弛了許多,順手将路上買的東西放到客廳桌子上,随後便拉着行李箱回房間洗漱換衣服。
客廳的窗戶敞開,輕柔白紗半拉着,夜風吹過時晃動白紗邊沿,好似揚起海浪清波。
宋平淵回到家中時,客廳的窗已經關上,隔絕了外界的聲音讓家中更加安靜,反倒讓浴室方向傳來的淅瀝水聲愈發清晰,滴滴答答如鼓點落在他心裡。
浴室門推開,缥缈霧氣緩緩升騰。
一道人影從門内走出,張青雨擦着頭發坐到宋平淵身邊,剛坐下去手中的毛巾就被他接過去。
宋平淵一手握着她的濕發,一手将毛巾包在頭發上輕輕揉搓,“什麼時候到家的?”
“剛到不久。”張青雨伏在沙發靠背上,“本來還想叫你幫我帶一碗周記的蓮子粥,看來還是遲了一點。”
身後人輕笑,“知道你回來會想喝,給你帶了。”
客廳桌上,一堆禮品袋旁邊,正放着一份熟悉的餐盒,是周記專門打包用的包裝盒。
張青雨轉過頭笑盈盈地看他,随後半起身輕吻一下他的臉頰,居高臨下誇贊道:“做得不錯。”
宋平淵很配合,溫和道:“謝謝大王誇獎。”
大王盤腿坐到地上,打開蓮子粥慢悠悠喝起來。
宋平淵也順勢轉了個方向,□□讓張青雨在面前地上好坐一些,手中依舊緩緩擦拭着她的頭發,問道:“這次買了什麼東西回來?”
每次張青雨出去玩或者出差,總會從當地帶些東西回來,或是特産吃食或是好看的珠寶首飾,這是她的習慣之一,宋平淵十分了然。
“去機場的路上看到一家店,挑了幾件首飾,過幾天不是媽生日嗎,有兩件首飾挺适合她的。”她微擡頭用下巴點了點桌上禮品袋的位置。
“嗯,你的眼光她會喜歡的。”
張青雨笑笑沒說話,低頭繼續喝粥,宋平淵則起身去浴室拿出吹風機,摁下最小一檔的風力為她吹頭發。
蓮子粥的分量很多,張青雨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進食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起來。
宋平淵在她身後看得一清二楚,好笑道:“吃不下就算了,放着吧。”
張青雨又喝了幾口,還是剩下一小半,雖然想把它喝完但實在胃口不允許,最終若無其事地起身,“我先去敷面膜。”
“好。”宋平淵點頭,目送她回房間後坐到她方才的位置,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勺子接着喝起粥來。
結婚兩年,他很清楚她今晚不會再喝這碗粥了。
蓮子粥味道很淡,入口時清甜帶着微苦,其實宋平淵比較喜歡喝鹹粥,但兩年來喝這類口味淡的粥竟然也習慣了。
他把粥喝完後收拾好餐盒正要起身丢掉,手掌撐在桌面上卻突然拉倒了堆疊的禮品袋,露出了其中一份特殊标識的袋子。
宋平淵動作微頓,認出了袋子上的标識,深黑的袋子上有一簇火苗樣式在正中間,是一家海外打火機的牌子。
而他已經戒煙兩年了。
張青雨出來時,正看見宋平淵屈起一隻腳坐在地上,手中勾着一個黑袋子,漫不經心地在指間轉着。
聽見她出來的動靜,坐在地上的人移開打量黑袋子的目光,轉頭看來,若無其事地問道:“怎麼買了一個打火機回來?”
張青雨:“送給賀泯的,前幾天不小心把他的打火機弄丢了。”
她語氣淡然,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宋平淵卻沒法遏制自己停止腦海中冒出的聯想。
為什麼會把賀泯的打火機弄丢?一個打火機,丢就丢了有什麼好賠的?賀泯有多大臉要讓他老婆親自買打火機給他?
為什麼,又是賀泯?
宋平淵覺得最近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有點高,讓人心煩。
但他隻是點頭,“明天有一場飯局,賀泯也在,我帶過去給他吧。”
“好。”張青雨随意應道。
一個打火機罷了,誰送都一樣。宋平淵從她表情中讀出這層意思,心中郁着的一口氣舒緩了些,将手中勾着的黑袋子扔回桌面上,起身走到張青雨旁邊,伸手環住她的腰。
“出差回來也累了,回房間休息吧。”宋平淵攬着她往房間裡走。
深色的夜,卧室内窗簾閉攏,隻露出一條細微的縫,月光照不進房間,卻能聽見裡面交織的喘息聲。
張青雨隻覺得今晚握在自己腰側的手格外用力,有時候動作甚至有幾下用力的都把她撞疼了,最後實在受不住,喘息着将人往外推開了些,說話都還斷斷續續:“等一下......輕點......”
宋平淵低下頭吻她,含着她的唇瓣模糊應道:“好。”
他應了,但并沒有這麼做。
結婚兩年,宋平淵對她說話不算話的時候,全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