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麼不帶拐杖？”怎麼不繼續裝瘸。

“今天除了你沒人認識我。”嘉王淡淡說道，他在她面前沒必要去裝。

“哎哎哎，就是你快走開！别坐在我們門口耽誤做生意。”一名店鋪夥計嫌棄地揮了揮手說道。

姜易水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塵，正欲轉身就聽那夥計抱怨道。

“今天沒生意就算了，還來兩個堵門口的。”買面具小販笑着說：“誰又惹咱們張老闆了。”

“還不是上午那個瘋婆娘，嚷嚷着要吃米糕，吓跑我幾個客人。”

姜易水心猛然一顫，随即便轉身，跑過去詢問他：“張老闆，請問..那個'瘋婆娘'去了哪裡，我..正要尋她。”

換做平時誰在姜易水面前稱母親為'瘋婆娘'她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那人疑問說道；“尋她幹嘛？”但看這姑娘的眼神有些悲傷指着街口說道：“諾，好像去那邊了。”

姜易水連忙道謝，轉身奔着街口走去。

隻見街口圍着一圈百姓，他們在歎息着。

姜易水聞聲靠近，問身旁的大娘道：“大娘，這是怎麼了？”

大娘歎了一口氣，指着人群說道：“哎，姜家大娘子怎麼成了這瘋瘋癫癫的模樣，在街邊還搶了商販東西，還弄了王荃一身。”

姜易水疑問道：“王荃是誰？”

嘉王在身後小聲提醒道：“是京城出了名兒的富商，王家長公子。”

“糟了...”姜易水小聲低喃，又轉頭提醒道：“王爺，您先别來，我去看一下。”

姜易水撥開人群，聽見幾句責罵聲。

田媽怎麼也在，她背上有好幾道傷痕，隻見身下緊緊護着一個人。

王荃拿着黑色鞭子指着田媽說道：“讓開！”

田媽哭着說道：“公子，放過我們吧，況且奴婢答應賠錢了，你就别打了。”

“賠？”王荃哼笑道：“你賠得起嗎？啊？”

言罷又落下幾道鞭子。

姜易水瞅了一眼周圍隻有王荃一人，好像沒帶什麼侍衛跟着，便拿起立在牆邊的木棍揮了過去。

王荃被打得坐在一旁，頭上流了一道道紅色鮮血。

“你！”王荃頭昏腦漲，話都說不來一點。

周圍的人都暗暗稱贊，這王荃是京城小霸王，街裡街外大多數都是他家承包的商行，是惹不起的厲害人物，要是他不爽或看不過眼兒誰，那他便如狗頭膏藥似得纏上那人，直至把人趕出京城否則誓不罷休。

王荃在京都幾乎都是橫着走的，肆意妄為怎麼多年，今兒竟然有人拿棍子往他臉上敲，王荃捂着頭指着将易水，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完了，你完了！”

姜易水拿着棍子，絲毫沒有被他的話吓到，氣勢洶洶說道：“欺負弱小算什麼本事？”

“好，有種。”王荃扔下皮鞭氣沖沖地走了。

姜易水也扔掉木棍，扶起田媽喊道：“田媽！”

田媽臉色蒼白，那麼重的幾道鞭子，田媽怎麼大的年紀硬生生地挨了下來。

“小姐，你惹到他，以後你的麻煩會很多的，我皮糙肉厚抗一會兒，沒事的。”

姜易水看她傷勢不輕，便服她起身說道：“田媽，快，我背你去治病。”

田媽笨重地挪開身子嘴巴一張一合說道：“小姐。”她粗糙滿是泥污的手搭上姜易水說道：“不用麻煩小姐..我本來就是報恩的，奴婢實在沒想到，大娘子變成了這樣。”她看向坐在地上的娘親手捧着已經髒了的米糕說道：“此刻我心願已了。”

曾大娘爬在地上，身上粘的全是米糕，她捧着剩下的米糕呈到姜易水面前說道：“南南，米糕……”

姜易水目眐心駭地坐在街口，田媽安靜地躺在姜易水的腿上一動不動。

地上的血液沾濕姜易水的衣袍，嘉王心疼地看着她。

“易水……”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散盡，天上飄着人們祈求的燈彩，街上仍喧喧嚷嚷，路過的人匆匆瞟過一眼便又快速走掉。

“王爺……這”張桉欲言又止道。

嘉王背着喃喃低語曾大娘，右手牽着呆滞的姜易水道：“你去好好給田媽安葬。”

張桉應聲道：“王爺，要不然我把馬車牽來？”

嘉王搖搖頭，拒絕道：“恐怕，不太行。”他往上托了托，曾大娘手裡攥的米糕掉在肩上，有些順着脖頸黏膩一片，歎息一聲喊住張桉道：“你快去，過會兒來尋我。”

“是”

“南南…吃，南南…吃。”曾大娘重複着呢喃細語。

嘉王不經意間想起年少，第一次見曾大娘子，那時的她柔媚嬌俏，平日裡精神氣足之樣，連隻僅僅有一面之緣的父皇也對她印象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