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來：【是我自作主張，你别生氣。你不喜歡可以自己做飯。】

惹一肚子氣 ，錢淩晞沒心思吃飯，到半下午餓得慌，才去廚房煮螺蛳粉。

有美味填肚，氣慢慢消了些。

等顧唯拎着遲到的晚餐回家，趴在沙發上玩累手機的錢淩晞被叫去餐桌前。

“餓壞了吧？給你帶了一中的食堂餐。”顧唯熟知她的脾性，解開外賣袋，放好餐盒。

“這麼敷衍？”錢淩晞找茬。

顧唯賠禮道歉：“對不起啊晞晞，我做了一天的卷子，腦袋懵了，中午回不來才讓郝阿姨給你送吃的。你放心，後面幾天我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準時給你帶飯。”

對方态度誠懇，錢淩晞摸摸癟下的肚子，挑眉瞧他：“我和低馬尾不熟，跟她媽更是陌生人，你腦子有坑！”

“我的錯，我的錯。”

顧唯揭開外賣盒蓋子，将還冒着熱氣的丸子湯呈到她眼前。

沉迷手機一整個下午，錢淩晞腦袋空空，去洗把冷水臉，徹底清醒。

剛吃完飯，玄關響起敲門聲。

顧唯整理好餐桌，去開門。

錢淩晞低頭刷短視頻，聽到顧唯與來人低聲說話。

她稍稍擡眼，對上李都研禮貌問候的眼神，一道溫柔的嗓音傳入耳：“你好。”

按理說應該客套回一句“你好”，但錢淩晞沒回，隻瞥了眼來人，繼續埋頭看短劇。

李都研有些許尴尬，停下邁向客廳的腳步。

“走呀。”

“哦——”

錢淩晞在餐桌前外放視頻發出噪音，顧唯怕彼此影響，搬了兩張矮凳，和李都研在茶幾邊坐下。

兩人像往常那樣補課。

重點中學重點班的學霸幾乎沒有短闆，李都研的總體成績和顧唯不相上下，隻是物理有時發揮不穩定。

女孩問：“這個功率是怎麼得出來的？”

“你看。”

顧唯用筆指着試卷上的題，兩顆腦袋自然貼近。

不遠處的錢淩晞餘光瞄到親密舉動，眼前一幕像一根細針，刺入她的心髒。

情緒瞬間被點燃，錢淩晞眉頭越皺越緊，胸口的怒火越燒越旺。突然，她猛地站起來，雙眸牢牢鎖定茶幾邊的兩人。

聽到響動的顧唯和李都研看過來。

錢淩晞幾步跨來，強行掰開兩個貼近的腦袋，本就坐在矮凳上的李都研因她粗魯的行為跌坐在地。

顧唯伸手拉她，被錢淩晞攥緊手腕，從凳子上提溜着起身，踉跄幾步險些摔倒。

“你在幹什麼？”站穩後的顧唯再次向李都研伸出手，這更刺激錢淩晞，她大嚷道，“不許拉她！”

從進門開始，李都研就很尴尬，此刻更是微微縮着脖子。

顧唯的手還懸在半空中，她卻沒有要抓住借力的意思，調整身形，自己起身。

“晞晞，我在和李都研講作業。”顧唯忍着脾氣。

“不懂找老師！”

李都研收拾好書本，目光在冷臉的顧唯和明顯對自己有敵意的錢淩晞身上來回一遍，收緊雙臂，眉宇間露出窘迫，輕聲道：“我回去了。”

等李都研一走，顧唯把錢淩晞拉到角落，質問：“你幹嗎讓人難堪？”

錢淩晞理直氣壯：“我不喜歡她。”

“沒人要你喜歡她，你要學會尊重人！”

他替李都研說話，引得錢淩晞更加惱怒：“她來你家補習沒有目的嗎？她喜歡你，她想和你單獨相處！學習隻是幌子，你沒看懂，還是假裝不懂？！”

“你不要戴有色眼鏡看人。李都研是一個愛學習的同學。”

“她根本不愛學習！”

顧唯深吸一口氣，平緩起伏不定的情緒，厲聲道：“錢淩晞，你不愛學習就算了，還要懷疑别人！不是人人都像你，隻想讀完初中去打工，人家有追求，有努力學習的動力！”

話裡意思明顯。

錢淩晞氣笑了，眼中有被激怒後的決絕，說話完全不過腦：“你憑什麼拿我跟她比較，她成績好高人一等？她算什麼呀，她什麼都不是！”

在樓道聽到争吵的顧婧儀急哄哄開門，來不及換鞋，迅速拉開兩人。

顧唯打算結束争執。

反正錢淩晞能說會道，比她媽還厲害，他是說不赢的。

但是，李都研不能被污蔑。

逐漸冷靜的顧唯對上錢淩晞笃定的雙眼，說：“李都研不是那樣的人。我和她講作業挨在一起，是我沒保持正常的社交距離，要錯也是我，不是她。”

他說得對，兩個人靠在一起怎麼能是一個人的錯呢。

可這話錢淩晞聽來十分刺耳。他在反駁她，質疑她，在護着另一個人。

眼看錢淩晞眼中火花四濺，顧婧儀怕事态不可控，推着她先去洗漱，卻被甩開手：“别碰我。”

顧唯：“你别把氣撒在無辜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