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翎輕挑眉狐狸眸子裡覆着一層微弱勾人的幽光,微微往前傾一寸便感受到那冰涼刺骨的利刃往後一寸:“我想回京又如何?”
見林燼野羞憤将刀往後一點點挪,方輕笑一聲攥住她手腕:“小也,你這算是第二次謀殺親舅了。”
小也杏眸微瞪,踹了一腳紀翎後方讓他松手,将刀收入鞘中。
紀翎捂着小腿,擡眸時眼裡漾着笑意,嘴裡卻罵道:“小丫頭片子,也踹太狠了!”
小也别過頭,往河邊走坐在岩石上吹着江風:“你自找的。”
“不回去嗎?”
“累,”林燼野疲态盡顯,“讓我在這兒坐會兒。”
紀翎依稀間能明白她口中是何意,一個女子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有多苦多累不用細說都是會心疼的程度。
“我記得地窖裡有酒,可要喝酒?”
林燼野眸子一亮起身道:“好啊。”
二人折返回甬道内,取了兩壺酒坐在江邊吹着涼爽的江風賞月。
良久無言以對,沉寂下來的時間林燼野腦中過了許多想要問的問題最終化為一句:“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紀翎愣住輕彎唇角,垂下睫羽投下一片陰霾:“還算是…不錯。”
“你别忘了我是錦衣衛,審訊之事……”林燼野抿了口酒,歪着頭對着天邊一輪月牙虛虛捏着,“手拿把掐!”
紀翎喉間穿過烈酒灼燒:“是了,過得的确不如在永昭府邸裡如意。”
林燼野虛着眼酒意慢慢染紅面頰一團绯紅:“為何不與京中聯絡?你可知我師父常念叨你,他知你父兄變故便怕你一個人擔不下重擔又怕你被紀太師脅迫……”
見紀翎未語,她眯着眼看向紀翎碰了碰他的肩膀道:
“當初北境王與世子之事你可查到了眉目?”
紀翎輕笑一聲搖搖頭,放下酒壺仰在岩石之上道:“蛛絲馬迹都已清理幹淨了,哪有什麼眉目……”
少年郎倏然皺眉輕嗤一聲:“可我不認,我不信我父兄會死于意外。”
小也颔首不想再提這些傷心事。
二人的酒逐漸見底,紀翎開始說醉話:“小也……母老虎!”
他說一句,小也打他一拳,縱使沒用什麼力氣,紀翎還是疼的呲哇亂叫。
紀翎嘴一癟捂着肩膀,臉上绯紅蔓延至修長白皙的脖頸:“長挺好一姑娘,成日裡兇神惡煞…往後誰…誰娶你?!”
林燼野随口道:“要你操心?”
“我是你小舅,”紀翎不樂意了,一身酒氣覆蓋住雪松味湊到林燼野肩膀上。
正聲道:“我都不操心誰操心?”
林燼野毫不留情将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掰開:“攏共長我八歲,好意思讓我喚你一聲小舅?”
紀翎被小也一推,失了重心正要往後倒去,林燼野舉着酒壺時順手勾住他的衣衫。
倏然,興許是扯的太過用力的緣故,讓紀翎伏在小也頸邊。
他呼吸炙熱導緻她脖頸處發癢,唇隻差分毫便會貼在脖頸處,他愣住後晃了晃腦袋方撐起來,眼神無辜地看向林燼野。
月光覆在他身上,唇邊漾着笑意,眼神迷離連帶着痣都格外好看。
小也清咳一聲斂回目光,晃蕩着見底的酒壺随即一飲而盡:“回去。”
林燼野方一起身,卻被一股力氣拉住将她往下帶去。
紀翎趁着酒醉蹭在她身上耍無賴:“阿舅醉了…走不動了。”
若不是林燼野知曉他從前也是這般不勝酒力,今日這酒恰好是陳釀,她灌了一壺也是困倦不已。
小也耐下性子将他從自己身上分開:“還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再不回去被人發覺就打草驚蛇了。”
“那…背我回去。”某人不要臉,微微睜開眼軟下語氣。
林燼野哼了一聲:“你這不挺清醒的嗎?還讓我給你這個大老爺們兒背回去,要臉不要?”
“那不背阿舅回去…怎麼辦?”
林燼野揉了揉手腕,唇角的笑瞬時變得狡黠:“也不是沒辦法。”
翌日,紀翎渾身酸痛,尤其是肩膀處的淤青與後背的紅……
他腦中閃過幾個片段,自己不要臉的纏着林燼野要将自己抱回去,結果被她拎着一隻腳給拖回了客棧。
嘴裡好似因防着叫出聲還塞着一張隧道裡的封酒壇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