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我分明從那裸露的一角中發現對方的豐神俊朗,“好吃嗎?”
他點點頭,繼而指着油紙裡的花糕又指指我,我知他是讓我也吃,“多吃幾塊?”
他搖搖頭,手上動作還是很堅定的讓我吃。
“你啊,”怎會有如此奇怪之人,我與他站在甲闆眺望遠方,“你戴紗羅,是不想讓人看見你的模樣嗎?”或者說不想讓我看見……
啞郎搖頭,又怕我看不見似的,猶豫的撚起我一角衣袖晃晃。他指着自己的臉,然後搖頭。這是在說自己不好看。
我笑了聲,“明明郎君心善人美啊,怎如此不自信?”我用手點了下自己的下巴,“适才郎君吃花糕,我可是瞧得很清楚呢,郎君可和醜搭不上一絲關系。”
啞郎似被我的話鎮住,這回連手上的表達都沒有了,隻傻傻站着。這模樣,倒讓我想起玥姨家的院子裡那隻被我揉搓後的呆愣愣的兔子。
我心下一動,這人實在太好玩兒了,不若問問他年齡,若是比自己小,還能有個小兄弟,“你多大了?”
啞郎一手握拳一手食指彎曲着。他竟十九了,這實在氣人,我沒了結拜的念頭,敷衍道,“挺好的 。”
啞郎……啞郎束手無策的默默移動兩步靠近我。罷了,看他這模樣,我倒生出負罪感了。這可真是傻人有傻福。
這之後,我一直與啞郎在一起,倒不是說啞郎是解悶的花生米,也不是啞郎帶了非常~多的美食和我分享,而是他總是悄沒聲息的出現在我身邊。
隻是我沒想到我在境島下船的時候,啞郎也背起他的包裹下船了。
他背上的包裹鼓囊囊的,活似從村落裡帶上全部家什投奔城裡親戚的憨包。
“你也要去境島?”我與他并肩而行,他不看前面偏要瞧我腳下,“看路!”
他猛地點頭直愣愣看着前方,然後又再次點頭。
“你來這裡做什麼?求仙緣?”我心裡有絲擔憂,這啞郎看着不太聰明,還不若跟着沙船遊一遭再回到臨遙 ,求仙可不是那麼好求的。
啞郎點頭又搖頭,他觑着周圍,好像很忙碌。我見他不欲解釋,也歇下追問的心思。
“好啦,你我就在這裡分别吧,”我要去境島的另一邊,此去風險,啞郎跟在我後邊,會将他拖累,不如就此别過。
啞郎腳下邁了一步,他像委屈似的轉着腦袋低頭看着地面,腳上與泥土較勁。
“别在這兒刨土了,”我打趣他,“說不定幾天後我們還坐在一艘船上回臨遙呢。”
啞郎停下腳步,他手上胡亂的比劃着。我實在看不懂他的指麾⑤,隻能猜測道,“是讓我注意安全?”
啞郎點點頭,我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不知這啞郎為何會這樣囑咐。畢竟這裡是境島,豈有不安全的道理?
難道他知道我來此地做什麼,我心裡快速否認,興許對方隻是平常好心的叮囑吧。
“我會的,”我看着眼前比我高上一指節的啞郎,“你也是,注意安全。仙緣畢竟難求,還是照顧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啞郎虛心受教,他站在原地似要看我先走。我不欲再耽擱,上下掃了對方一眼,然後才挑了一小路離開。
但願他沒有遇到險境,否則我應該來不及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