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見到李钰翰兩人這般模樣,神色異常,随後歎了一聲出錢請來馬車,将人送了回府。他這樣的小人物雖不起眼,但是對李钰涵的行徑卻是不苟同的。就算要納妾也不該欺辱嶽家啊,他原本是敬服明威将軍的,更欣賞力校尉這樣拼搏而來的官身,如今...卻是一言難盡。
“這榮安伯府的姑娘倒是行事果決,性子爽利,隻是...她那話裡的用詞怎的就那麼别扭呢?”傅明煦最是看不起那些忘恩負義之輩的,恰巧李钰翰的所作所為就在他認知裡的那種人,因此他半點都不同情那對男女。
倒是對打人的莫雲笙生了欣賞之意,就是...她的用詞聽起來有些怪異。
“榮歸故裡是個詞,原是指人死後榮耀歸故鄉的。”傅修文看着弟弟的蠢樣,忍不住開口點撥一二。那莫姑娘也就是邏輯清晰些,嘴皮子利索了些,那話裡話外的用詞颠三倒四的。叫人聽着耳朵疼。
寵妾滅妻是這樣用的嗎?她還不是那人的妻呢?還有那是賞析嗎?那是欣賞...
傅明煦回過味來想說什麼,卻瞧見了兄長神色有些晃然,似是在走神...走神?兄長在大街上走神?這怎麼可能,傅明煦搖了搖腦袋,将那荒唐的念頭甩了出去。兄長索來做事專注,更是清心寡欲,怎麼可能為外事影響搖動。
傅修文看了眼忙着收拾爛攤子的掌櫃,又看了眼搖頭晃腦的蠢弟弟,嫌棄地撇開了眼道,“禮物是買不成了,回府吧。”
“啊,回府?”話剛落下,他的兄長就已經走遠了,傅明煦屁颠屁颠地追了過去,“兄長,那我們什麼時候再出門...”
莫雲笙神清氣爽地帶着大部隊回府,自不知自己被那兄弟二人評頭論足了一番,更不知道自己在某人心裡成了不學無術之人。
“回來了。”笙箫院裡坐着個隽秀少年郎,十來歲的年紀端着一張俊朗的面容,正一本正經地看向莫雲笙。
莫雲笙動了動眉梢,揚起笑臉迎了上去,“兄長何時來的,怎不叫人去喚我?”
“怕擾了你的雅興,便不打擾了。”莫嘉言點破了她含糊的态度,挑明了态度。
莫雲笙笑意不減,閑适地在對面坐下,拖着下颚道,“午時都快過了,我還沒用膳呢,餓得慌,兄長若是不嫌棄就留下來陪我一道吃個飯。”
“你呀你!”莫嘉言無奈地橫了她一眼,朝一側的玉竹道,“去傳膳吧。”
兄妹二人靜靜地吃了午膳,誰也沒提掃興的人和事。
但事情既然做了,也沒有躲着的道理,莫雲笙放下漱口的杯子,率先起了頭,“兄長都知道吧。”
莫嘉言點頭,“琳琅閣來喚人時便知了。”他頓了一下道,“可出氣了?”琳琅閣街道上發生的早一步他便得到了消息,對于妹妹做的事情莫嘉言沒覺得什麼不對,甚至認為打了那人一頓算是便宜他了。
他們榮安伯府嬌養出來的小姐豈容他人欺負。
莫雲笙心頭暖洋洋的,這就是家人,無論如何都會站在她這邊護着她,“氣倒是順了,就是不知道父親母親那邊有沒有氣着?”
莫嘉言道,“父親帶着母親出去巡查鋪子了,沒個三五日回不來。”
“多謝兄長。”莫雲笙笑得舒暢,連隐患兄長都幫着處理好了,果真體貼。
莫嘉言見妹妹笑得燦爛,也舒了口氣,他就怕妹妹憋着氣,難過之下會傷了身子。但有些話還是要提醒的,“如今你人也打了,氣也出了,可想過日後如何處理此事?”
莫雲笙疑惑地看向他,不解此意。
莫嘉言歎息道,還是個孩子,隻顧一時之快了,“那李钰翰你是如何想的?畢竟你們婚約還在。”李钰涵遠赴西北,從軍三年,妹妹就等了三年,每個月還會去探望李夫人,怎麼看都是對那人上了心的。
如今李钰翰被當衆下了臉面,若是妹妹還要與之成婚,李家就得安撫一二了。
“婚約?似他這般見異思遷,忘恩負義的人,我若真嫁了,指不定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莫雲笙斬釘截鐵地表态道,“這婚我是不會成的。”
“你可真想好了?”雖然妹妹說得言之鑿鑿,但是女子的心思多變,尤其是涉及感情一事,莫嘉言此時也就信哥三五。
“莫不是兄長還趕着我出嫁不成?”莫雲笙睨眼看他,語氣哀怨。
莫嘉言白了她一眼,“我是怕你日後哭鼻子。”
莫雲笙嗤笑道,“絕無可能。”對個渣男還留戀,她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人在情緒上的話有幾分能作真呢?莫嘉言沒把握,但他索來喜歡把事情設想在前,“這事你再好好想想,待事情冷卻得差不多了,父親、母親也回來了,我們到時候再協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