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樣了?可有傷着?”玉竹淚眼汪汪地抓着主子的手,餘悸尤在。方才那兩個婢女招招淩厲,那鞭子還朝着小姐的臉上揮,可見心思歹毒之極。
莫雲笙擡手抹掉她眼角的淚,溫和地寬撫着,“我沒事,别哭了!”
“你受傷了。”随着莫雲笙偏頭間,傅修文看見了她耳邊的紅腫血色,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擡手強勢地捧着她的下颚仔細地看了起來,隻見耳洞出結了塊血色,鬓角處也劃出了道口子,血液仍在流淌着。
“怎麼弄的?”傅修文語氣中滿是不悅,擡手想按住流血的傷口又唯恐弄疼了人,舉到一半反而躊躇了起來。
九公主虞曦沅與傅修文相識三年,也不曾見過他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還是對着個女子,想到這裡虞曦沅嘴角酌着抹輕笑,不動聲色地立在一側圍觀着。
這樣的場景可不多見,她可得看仔細些了,日後與少傅提及時也免得對方不認真,想到這裡虞曦沅就知道今日這一趟來得不虧了。
她原以為流言已是誇大其詞了,沒曾想反倒是收斂了不少。
“是鐘家那位三小姐砸的。”說到這裡玉竹語氣裡也帶着股憤憤不平了,“我們好端端的走着路,那鐘三小姐就把鞠球砸了過來,她砸完後不僅不道歉,還出言嘲諷。那位許二小姐更是張口就罵人,還說、還說...”
“好了,隻是些小傷,無礙的。”莫雲笙适時地出聲制止了玉竹,有些話點到即止即可,況且她也當朝報了仇了,并不虧。
“我回去塗點藥就行了。”說話間莫雲笙想擡手摸一下耳朵,那處卻是有些火辣辣的感覺。
“别動。”傅修文擡手就将那隻不安分的玉手納入了掌中,低聲道,“傷口還在流血,得及時止血上藥。”
“曲柔,去請個大夫過來。”
“是殿下。”
“多謝殿下。”莫雲笙見她開口了,也沒再拒絕。
虞曦沅朝着莫雲笙笑得和善,“姑娘家的臉面最是要緊的,莫小姐先去處理傷口吧。”
“是殿下。”莫雲笙說罷朝一側龜縮的婢女看了過去,那人打了個激靈,哆嗦地道,“貴、貴人們請随奴婢來。”
到了廂房内,玉竹接過溫水,浸了帕子想給主子清理傷口,一側的世子制止了她的動作,随後就勢坐在了莫雲笙身側,解釋道,“先把耳環取了先,免得再弄裂了傷口。”
玉竹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來字還沒說出口,傅修文已經擡手靠近了莫雲笙耳邊,柔聲地說着話,“耳朵處脹腫了,取時會有些疼,你忍着些。”
莫雲笙嗯了一聲,“沒關系,你取吧。”左右都是要經這麼一遭的,早取早完事。
話剛落下,傅修文就趁其不備摘下了海棠珠串耳環。
“咝!”莫雲笙倒吸了口涼氣,耳洞處随之湧出了血絲。
傅修文一遍按住莫雲笙蠢蠢欲動的手,一手奪過玉竹手中的帕子,利索地按了上前,溫熱的溫度中和了痛感,也止住了上面的血迹。
“好些了嗎?”傅修文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眼睫挂珠,水潤的眸子時,聲音也沙啞了兩分。
“嗯!”莫雲笙忍下了疼痛感,抿嘴不語。砸到時很痛,但過後她情緒上頭也沒太大的感覺,可傷口再次被撕破時那種痛時從心底顫起來的,她又索來受不得疼,所以才一時之間洩了情緒。
眼下痛感緩和了許多,莫雲笙也勉強穩住了失态,“好很多。”
“少傅這般細緻的模樣倒是少見。”虞曦沅有感而發,尤其是那雙清冷的眼裡染上疼惜之色時,動人心魄。
“少傅?”莫雲笙重複着這個稱呼,面露疑色。
正當她想問什麼意思時,婢女喊了聲,“大夫來了。”
随之而來的還有長安郡主母女。
她一進來便招呼着大夫道,“快給莫小姐看傷去。”
“是郡主。”
“我方才聽下人來報方才知曉此事,明國公府真是好大的架子,他家的小姐竟到我郡主府來逞威風,還敢傷了我的貴客,莫小姐你放心,此事我定會給你個交代的。”話到尾處,長安郡主的聲調裡帶上了股怒意。
虞曦沅笑着接話道,“那畢竟是端王妃的母族,堂姐這個說法可不好要啊。”
長安郡主瞪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九公主,凝眸道,“我郡主府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撒野的地方,便是端王妃來了我也是這句話。”
莫雲笙到嘴的勸說又咽了回去了,長安郡主這話明面上是打着為了她讨個公道的名頭,實際上卻是不滿鐘家三小姐的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