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點頭,“奴婢接到的消息是襄陽伯府一家經過鐵嶺山時,被下山的匪徒盡數屠戮了,連同押送的衙役在内,無一生還。除此之外...被判決流放的那幾個人販子也在吉林驿道病死了。”
“倒是做得幹淨利索。”莫雲笙輕笑出聲。
空青頗為認同,凡是和拐賣一案相關的人員盡數被殺了個幹淨,也不知道動手的人是誰,這般不留餘地,“小姐您說是誰這麼恨這些人呢?”
“或是受害者,或是此事件的幕後之人,但不管是誰這些讓數百個家庭支離破碎的人販子都不值得同情。”莫雲笙眸光微沉了些,她不可惜那些該死之人,隻是惋惜那被無故牽連的官衙。
“空青!”莫雲笙喚了一聲。
空青擡眸看向主子,靜候吩咐,卻等了半晌也沒見到小姐開口,心生疑惑,“小姐...”
莫雲笙歎了一聲,擺手道,“算了,沒事了。”她原是想讓空青給那些枉死的官衙的家屬送點錢的,但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妥,她心雖然是好的,但在這敏感的時候隻怕會引起幕後之人猜疑,害了那些官衙家屬。
那些動手之人可不會将這些人的人命放在眼裡。
空青也沒多問,本是要退下的,卻在小姐偏頭間發現了她臉上的傷,空青頓時怔愣在地,“小姐的臉怎麼受傷了?”
“宴會上遇到了幾個不長眼的,起了些沖突。”莫雲笙避重就輕地說道。
空青眉頭擰了起來,她的小姐金尊玉貴,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且還是傷在了女兒家最要緊的臉上,“是奴婢不好,應該跟着您去赴宴的,這樣您就不會受傷了。”空青自責地垂下了眸,指尖微卷。
“這與你何幹,你又不能未蔔先知。”莫雲笙見她情緒低落,安撫道,“大夫已經看過了,小傷而已,養傷幾日便沒事了,你安心便是。”
“是小姐。”
“妹妹,你還好嗎?傷得可厲害?”人未到聲先至,随後莫嘉言的身影匆匆奔了過來。
“兄長!”莫雲笙剛喚了一聲,人就被拉了起來,莫嘉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最後視線落在了她那小半塊青紫的臉頰上,眉頭頓時皺得吓人,“怎傷得這麼重。”
“隻是看着嚴重,過兩日消了淤青便沒事了。”莫雲笙說得輕快,莫嘉言卻還是擰緊了眉頭。
“好好的赴個宴還受牽連了,那李钰翰真是半點人事都不做。”莫嘉言隻看着便心疼得很,他的妹妹自小便最怕痛怕苦了,小時候磕碰到一丁點都要哭鬧不停的,眼下臉上紅腫了那麼一塊,那裡是沒事的樣子。
此時莫嘉言心底對李钰翰的怨念達到了極緻,“他自己招蜂引蝶引來的女人自己不擺平,反倒連累了你,真是可惡之極。”莫嘉言咬牙道,“不行,這個委屈憑什麼讓你來受,我動不了明國公府的人還動不了他了嗎?哼!我這就找他去。”
“哎!兄長。”莫雲笙連忙将人抱住了,“你别沖動啊,這事也怪不到他身上去,他當時也不在場啊!”
“你還護着他。”莫嘉言氣得瞪了莫雲笙一眼,“那個狗東西有什麼好的,都害你受傷了。”
莫雲笙看着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的莫嘉言隻覺得哭笑不得,連連表态道,“兄長,我絕沒有護着他,我擔心的是兄長你。此事是發生在長安郡主府上的,你這麼貿貿然上門鬧,若是事情鬧開了長安郡主的臉面也不好看。”
莫嘉言聞言這才冷靜了兩分,面帶疑色地盯着莫雲笙看,“真不是為了那個狗東西才攔的我。”
莫雲笙當即豎起手道,“我發誓絕不是為了他。”
“哼,他也配你發誓。”莫嘉言這才勉勉強強壓下了算賬的沖動。
莫雲笙看着半信半疑的兄長,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憋屈。
莫嘉言卻惦記起了别的事情,朝着莫雲笙直接道,“如今父親母親也回來了,你和李钰翰的婚事趁早解決了吧,免得他招惹的哪些莺莺燕燕又連累了你。”
莫雲笙趕緊道,“兄長放心,母親說了明日便去退親。”
“這還差不多。”莫嘉言聽了這話胸口那口氣總算順暢了不少,“等婚約解除了,兄長再幫你出氣。”
“啊!”還惦記着呢?莫雲笙有些頭疼地看着莫嘉言,兄長何時這般意氣了。
莫嘉言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哼唧唧地道,“你放心,兄長會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不會被人發現的。”
得咧,套麻袋就套麻袋吧,隻要兄長高興就好。莫雲笙也跟着擺爛了,雖然她覺得自己已經将人揍了一頓出過氣了,但是莫雲笙不敢再勸莫嘉言,免得他以為自己對李钰翰還餘情未了,又開始說教了。
不過...兄長是怎麼知道她受傷的?
莫雲笙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困惑地看向對方,“兄長不是在文淵侯府學習功課嗎?怎麼知道我受傷的?”
莫嘉言随口便道,“無意間聽到的,當時川柏在回話,我和柏躍正好過去找傅世子就聽到了。”
“原來如此。”這巧合得她也沒話說了。
莫嘉言起身道,“你受了傷,早些休息,别在熬夜看話本子了。”說罷他又朝着一側的空青道,“看着些你家小姐。”
“是世子。”
“我還沒父親母親請安呢,就不留了。”
莫雲笙起身相送,“兄長慢走。”
莫嘉言擺手,“不用送。”說罷他帶着蘇木和飛廉離開了笙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