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是特意來看我的...對嗎?”林夫人平靜地看着吳秋婉,語氣笃定道,“你是為他們來的,又或者說...是為了莫小姐來的。”
吳秋婉目光閃躲,神色間多了絲被揭穿後的窘迫,“鸢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瞞着你的,你别生我的氣。”
“我隻是想不明白世子為何會對那樣出格的女子青睐,想知道自己究竟輸在了哪裡?”吳秋婉傷心又沮喪地濕了眼眶,“明明一直以來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我們明明相識了十幾年,為何會輸給一個不過數面之緣的莫雲笙,鸢姐姐...我不甘心。”
季鸢憐惜地看着情緒崩潰的吳秋婉,靜靜的陪着她發洩着情緒,待人平靜了些許才提點道,“如今人你見到了,你找到答案了嗎?”
吳秋婉搖了搖頭,眼中含着些許迷茫,“我還是不明為什麼,她那樣一個離經叛道的人,明明是世子最不該喜歡的人,為什麼會反而得了他的心儀。”
“鸢姐姐,你能告訴是為什麼嗎?”
“傻姑娘,感情不是這麼算的。”季鸢淺白地簡析道,“在你看來莫小姐處處不合規矩,挑戰禮法,可是秋婉你所學的說認知就一定是對的嗎?”
“什麼意思?”吳秋婉下意識否決地搖了搖頭,“鸢姐姐你在說什麼?”
季鸢那張英氣的眉眼中多了絲舒朗,“秋婉,你的對手不是莫小姐,也不是任何一個女子,而是傅世子,他若心儀你那麼旁的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他若不喜歡你,你再好也不是他心之所向。”
吳秋婉搖頭,“莫雲笙那樣滿身反骨,桀骜不馴的人,傅爺爺是不會允許她嫁入文淵侯府的。”
“那又如何?”季鸢反問道,“他們要不要在一起,能不能在一起那都是傅世子該考慮的事情。”
“況且傅世子看似清冷守禮,實則骨子裡同樣透着股執拗。”季鸢是不會看錯人,傅修文絕非世人看到的那樣淡泊出塵,他若是真的不重權利就不會一邊清修禮佛,一邊入仕謀權。
文淵侯府能從幾十年前人人避之不恐,到今日的名聲漸顯,這背後就有着傅修文的影子,甚至宣武将軍府和文淵侯府不近不遠的距離也是恰到好處的。
他那樣的人和莫雲笙是同一種類型的人,隻是一個内斂隐藏,一個張揚肆意罷了。
“秋婉,你認識的傅世子未必就是他的全部。”
吳秋婉想否認的,可最近傅修文的種種迹象又向她彰顯着相駁之處,吳秋婉似笑非笑地道,“我以為我是了解他的。”
畢竟在莫雲笙出現之前,她唯一一個能親近他,和他說上話的女子,她一直以為傅修文性格如此,她也願意去包容謙讓的,可現實卻打了了她一巴掌。
“鸢姐姐,我不甘心啊。”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給對方的,她殷殷切盼了那麼久的人如何能拱手相人。
季鸢心疼地将人攬入了懷中,輕聲安撫道,“秋婉,都會過去,一切都會過去的。”
季鸢最是清楚男子的心性,愛在哪裡關心就在哪裡,她不希望吳秋婉在婚姻裡撞得頭破血流,傷痕累累,那樣的經曆太過煎熬了。
她經曆過,所以更清楚其中的折磨和酸楚,那是足以讓人崩潰的一切,“秋婉你還有選擇的餘地,把心收回來做回你自己,你那麼好,該有傾心相許的男子來陪。”
“鸢姐姐,你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吳秋婉揪着她衣袖,心頭亂糟糟的,她沒辦法那麼果決的放下傅修文,她心中還有這期盼,或許傅修文隻是一時想岔了,明明他們才是最般配、最合适的。
季鸢輕撫着她的背歎了一聲,沒再說話,她清楚吳秋婉的性子,看似溫文而婉,知書達禮,可實在也是個倔強認理的人,她隻有自己看清楚了才會死心。
莫雲笙那樣的人張揚肆意,異于世俗,又長得明豔動人,攝人心魄,這樣的人無論對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極具吸引力的,她身上的鮮活連季鸢也為之側目。
榮安伯府
莫雲笙回府後便去給莫母請安了,同時也想問一問今日退親的事情。
正院中,莫父莫母皆在,莫父臉上尤帶着失意的情緒,莫母則是在一旁看着書,靜默以待,這麼一副場景與往日裡看到的夫妻綿意連連的畫面突兀相駁。
莫父第一時間發現了莫雲笙的身影,臉色一怔随後揚起了抹愧疚的笑意,“笙姐兒來了。”
莫雲笙迎着他的目光走了進去,朝着二老行禮,“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快起來,這個時辰可用膳了?廚房今日做了馬蹄千層糕,我記得你喜歡這個,讓人留了一碟,這會兒吃上還是熱乎乎的。”說罷他就朝着身側的小厮吩咐了下去。
莫雲笙狐疑地受着莫父的熱情,面朝莫母看了過去,眼神詢問着什麼情況。
莫母無奈地對上女兒的目光,淡定道,“你受着便是了,這是你父親欠你的。”
“母親,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莫雲笙遲疑地猜測道,“可是退親之事有變故。”
“沒,親退了。”莫父快速地接了話,随後便對上了妻子似笑非笑的眼,諾喏地低下了頭。
莫雲笙聞言更是不解,“那為何...”莫雲笙看着父親愧疚難耐的樣子,福靈心至般想到了什麼住了嘴。
是了,楊思妍懷孕了,依着母親的能耐,隻要她想查此事定然是瞞不住的。看父親這模樣怕是也知曉了,他最看重的賢侄不僅辜負了他的信任,還背叛了自己,父親得知這真相怕是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