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外是喧嚣的街道聲，很明顯并未到達榮安伯府。

莫雲笙睜開了雙眼，玉竹見狀立刻開口詢問，“怎麼回事？突然停下來作甚？”

“小姐，有人攔路。”空青也郁悶着，若不是她手腳利索，隻怕真得當街撞人了。

車外女子的聲音響起，“莫小姐冒犯了，我家少夫人有請，還請莫小姐下車一見。”

空青冷着臉呵斥道，“你家少夫人是誰？為何不親自前來？”

“實有不便，還請見諒。”婢女說罷又朝着馬車上道，“我家少夫人就在樓上，還請莫小姐移步。”

玉竹聽着車外的談話，略微挑開了車簾朝人看去，随後便放下了車簾朝莫雲笙道，“小姐，是柳姑娘身邊的婢女。”

“柳思妍？”這倒是稀奇了，莫雲笙想了想挑起了門簾朝二樓的方向看去，窗沿處若隐若現地透出了抹月牙白衣角。

“莫小姐，我家少夫人并無惡意，隻是想見您一面。”街道上人來人往，已經有人朝着她們的方向看去了，婢女似乎并不想引人注目，聲音中帶着催促。

玉竹眼底閃過抹不忿，她對那個搶了小姐夫婿的女子是極度不喜歡，眼下人又這般無禮地找上門來，實在不恥。

“小姐若是不想見奴婢這就打發了她。”

莫雲笙垂眸輕笑，“見一見也無妨。”

“小姐！”玉竹替小姐感到委屈。

莫雲笙擡手捏了把玉竹鼓起的臉頰，輕笑地起身出了馬車。

車外的婢女見到人連忙行禮，“莫小姐。”

莫雲笙神色淡漠地掃了對方一眼，徑直道，“前面帶路。”

“是，莫小姐請随奴婢來。”婢女欣然一笑，走在一扯引路。

到了廂房門口，玉竹和空青欲跟着進去，被婢女攔下了。

玉竹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雲笙安撫地朝着對方看了一眼，“你們在外面等着吧。”

玉竹聞言歇了怒意，恭敬朝着莫雲笙點頭，“是小姐。”

房門關上，兩人面面相視，莫雲笙率先打破了沉默，徑直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挑起話道，“恭喜啊，柳夫人。”

柳思妍輕撫小腹，眼底閃過抹苦笑，“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莫雲笙可有可無地點着頭，開門見山道，“你執意要見我應當不隻是為了炫耀！我們不妨開門見山，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并無此意。”柳思妍眉眼間是抹不去的愁緒，“冒昧來見你是我不對，還請見諒。”

“你我之間并不是可以寒暄的關系。”莫雲笙直白地看着對方，“柳夫人！你若還要如此左顧右言的，我可就不奉陪了。”

柳思妍捏緊了指尖，定定地看着莫雲笙那張肆意的面容，心底生出了絲羨慕，她始終沒有底氣像對方這麼的肆意妄為，這樣的鮮活動容的莫雲笙難怪會引人注目。

莫雲笙能感受到對方的注視，但她不在意，随意擱下茶盞起身，“既然無話可言，那就這樣吧。”

“莫小姐，聽說你在尋找醫師教學？”柳思妍原本還想婉轉一二的，但見對方走得利索也顧不得含蓄了，“我、我想請你給我個機會。”

“你...要當醫師授課？”莫雲笙狐疑地看着對方，“為什麼？你不是懷孕了嗎？明威将軍府還不至于養不起你吧。”

柳思妍面露尴尬和苦澀，“你果然知道。”

莫雲笙見她這幅模樣難得解釋了一句，“你有孕一事并非是我揭發的。”

“我知道。”柳思妍點頭道，“我從未懷疑過你，你不是那樣的人。”

莫雲笙聽着倒着稀奇了，按理來說她們該是情敵，柳思妍從哪裡來的信任，“你倒是信我？”

柳思妍坦率地看着莫雲笙，“莫小姐你并不喜歡钰翰哥哥，也從未因他而敵視我，與其說我信你，倒不如說我有自知之明。”

“你比李家那些人讨喜多了。”莫雲笙難得多了絲耐心與之交流，“如今你已經如願嫁給了李钰翰，以他的本事護住你綽綽有餘，為什麼還要出來做醫師？”

“你要知道做醫師是很辛苦的，教授課程更是日積月累的事情，一旦我應下了你日後便是要反悔也是要付出代價。”

“我知道。”柳思妍神色恍惚了瞬息，之後臉色一點點認真了起來，“莫小姐，我不并想隻做個後宅的女子，我愛钰翰哥哥，可我...也想盡自己所能做點什麼。”

柳思妍言語間神色越發堅定，“我比不上莫小姐心有鴻鹄之志，但我也想盡一分自己的綿薄之力，我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