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的聲調很是優美,莫雲笙對音樂雖沒什麼天賦,但也是喜愛得很的,若能練得一首好琴藝,說不得還能把以前聽過的哪些古風曲編曲出來,到時候莊園的節目也能熱鬧些。
莫雲笙越想越覺得有盼頭,指下也越發用功了。
“撥玄時再輕一些,輕挑慢捏。”傅修文的身影驟然湊近,手指毫無防備地覆在莫雲笙手背上,撥動琴玄。
莫雲笙愣了一下,下意思地起身,卻不想起得猛,擡頭間撞上了傅修文的下颚。
咚的一聲,撞擊的力道痛得她龇牙咧嘴的,捂着額頭都跌坐了回去。
疼感傳來,傅修文顧不得去管,下意識地扶住了莫雲笙的身子,面色着急地詢問道,“撞到哪裡了?我看看。”
莫雲笙胡亂擺了擺手,捂着額頭彎腰不語。
傅修文趕忙上前查看傷勢,見她捂着額頭,手掌不容置疑地握住挪開,額頭上的紅印落入眼中。
傅修文面露懊惱,低眸間又對上了莫雲笙濕漉漉的眼睛,到嘴的話語突然就凝住了,腦海中隻浮現一個詞,我見猶憐!
莫雲笙疼得眼淚打轉,手腕又被禁锢得動彈不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結果回過神來就見一張臉在眼前放大,莫雲笙莫名其妙地緊張地咽了咽唾液,“先生。”
傅修文像是突然驚醒了般松開她的手,直起了身子道,“撞得有些狠,額頭泛紅了,我去給你取藥。”
說罷人瞬間就消失在眼前了,搞得莫雲笙都懷疑自己額頭是不是破相了,他那麼緊張。
“咝!”手賤的她又按了把傷患處,傷上加傷了。
“别亂動。”傅修文按住她作亂的手,手中的玉瓶莫雲笙看着頗為眼熟,“這是凝脂膏?”
“對。”傅修文點頭,他輕手輕腳地沾了膏藥往傷患處抹,柔聲安撫着莫雲笙,“這藥見效快,抹上很快就不痛了。”
認真的男人魅力是無限放大的,尤其是這麼一張完美無瑕,輪廓分明,劍眉星眸的男子輕手柔色為你服務時,那種魅惑感是拉滿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莫雲笙下意識地滾動了喉結,若非強大的理智在拉扯着,她下一秒就能吻上去。
傅修文放下手時對上了莫雲笙那雙癡迷的眼睛,神色間所有所思,雲笙似乎對他這張臉格外容易出神。
“在看什麼?”
“看你好看!”答完後莫雲笙才回過神來,尴尬的想找條縫鑽進去,她竟然對着自己的先生起了歹心,而且這人還是有着官配的男人,真是美色惑人啊!
“如來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清淨本然,遍法界,随衆生心,應所知量。”貪色這習慣可不太好,傅修文不介意她觊觎自己的色相,但世間美色千千萬萬,人心浮動,他沒把握莫雲笙不會被别的美色迷惑了去,倒不如從根源上糾正着。
“什麼意思?”莫雲笙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但她沒聽懂,隻能詢問傅修文。
傅修文簡潔地解釋着,“色本無相。”
這是說她好色嗎?莫雲笙有種被戳穿心思後的惱羞成怒,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心虛,“孔子曰,食色性也,人之本性。”
傅修文聞言愕然,視線不自覺地落在莫雲笙說話的唇瓣上,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描述的場景,微不可見地滾動了喉結,又在莫雲笙看過時避開了視線,耳根泛起陣陣滾燙。
莫雲笙見他不做聲還暗自竊喜,全然沒看到傅修文慌亂的步伐以及通紅的耳朵。
傅修文胡亂地理了理衣擺,聲音沙啞暗沉了幾分,“今日的課就上到這裡,你先回去吧。”
“啊!真的?”莫雲笙聞言大喜過望,也顧不得探究對方為何突然改了主意,匆忙行禮道,“多謝先生教導,學生告退。”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修文摩挲着指腹殘留的柔夷,嘴角微抿,半晌才歎了一聲,松開了掌心中的玉瓶,手背低着額頭輕喘。
“世子,莫小姐怎麼走了?”廣白見時間還沒到莫雲笙就走了,唯恐那個小祖宗又惹了主子不快,匆匆跑了進來想勸解兩句,下一秒卻聽到了主子沙啞的呵斥,“出去!”
“啊!是。”廣白條件反射地退了出去,背着陽光站在門口處的廣白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方才看到了什麼?
世子他...聲音不太對。
莫小姐這又是做了什麼?竟有本事三番四次地撥動主子的情緒。
世子這般失控的狀态廣白夜也說不上好壞,心頭總是帶着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