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似是而非道,“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九殿下既然發話了,你們今晚便好生松散一二,隻是...把嘴巴都閉緊了,今日之事若是傳去了隻言片語的,就别怪我不講情面。”
男子見頭領如此鄭重其事地說話,面有戚戚,“這、這個頭兒放心,我們心裡有數,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
“就是,啥也沒有的事情咱們也沒啥可說的。”
一人一嘴的都應承了下來,潘昊也适時地說了些好話,“咱們都是聽命做事的人,若是一個不慎惹了貴人的忌諱,丢了命是小事,若是牽連家人就不好了,我話雖不好聽,但其中道理你們也都是清楚的。”
這話一落誰也不敢不當回事了。
“頭你放心,我們都明白的。”這話再說時就多了幾分嚴肅之意了。
潘昊心頭滿意,面上笑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吃完早些歇息,都散去吧。”
“是,頭!”
潘昊看着已經消失的馬車,低眸思慮了片刻,每年都有騎射考核,這些考核的都是各府的公子小姐,安危最是要緊的,因此獵場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專人清理維護一番的,怎麼會突然有狼群出現呢?
但山林中的痕迹确實是狼群,所以今日這事...是意外還是人為呢?
潘昊心中存疑,但他隻是龍武衛中不起眼的侍衛長,并不敢冒然行事,再加上此事牽連甚廣,又有九殿下出面平息風波,他自然更不會去探究了,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為安全。
相比皇城的平靜,榮安伯府的主子在這個夜晚卻是難以安穩了。
整個府邸的下人派出去了一茬又一茬打探着消息,又因為顧忌着莫雲笙的名聲,還不敢聲張行事,這也導緻了尋人的進度緩慢之極。
護衛長匆匆而歸,莫家的主子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莫父率先開口道,“城郊那邊可是有消息了?”
護衛長點頭,“剛接到的消息,勇毅侯世子找到了,如今人已經被送回來了。”
“那笙姐兒了?”莫夫人急切地追問着。
護衛長輕輕地搖了搖頭,“并未找到人。”
莫夫人頓時臉色煞白,身子踉跄地後退一步,莫父及時将人扶住這才避免了她跌倒的隐患。
莫夫人看了眼丈夫,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怎麼會這樣?笙姐兒到底去了哪裡,又是否安康着。”
“别急,這沒消息也是好消息,咱們得往好的地方去想,别自己吓自己。”莫父心裡也着急,可他是這個家的主心骨,他得穩住,女兒還等着他找呢。
莫夫人聞言定了定神,又燃起了絲機會,“你說得對,我不能慌,笙姐兒還在等我呢。”
“都已經亥時了,那些龍武衛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連找個人都這麼費勁。”莫嘉言按耐不住地低罵了起來,整個人急躁地往外走。
莫夫人了解自己的兒子,見狀連忙喝止着人,“你去幹什麼?”
莫嘉言頭也不回道,“我親自帶人去找,就算是把整個獵場翻個遍,我也要把妹妹找回來。”
“你别跟着添亂,給我站住。”莫夫人着急地喊道,“你這一去你妹妹以後還如何在盛京立足。”
莫嘉言卻頭也不回地道,“找到妹妹了我自然就會回來,母親沒什麼比妹妹的安危更重要。”他何嘗不知道母親的顧慮,可在生死安危面前,名聲什麼的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那是獵場,兇獸出沒的地方,妹妹又是一介柔弱的女子,每多呆一分鐘就多一份危險,莫嘉言等不了了。
莫夫人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掙紮過後情感戰勝了理智,她沉默了下來,隻叮囑道,“别太聲張了。”
“母親安心,兒子會把妹妹帶回來的。”莫嘉言應答後便離開了,護衛長見狀也跟了走了,今夜無論如何他們都得把小姐找到,否則天一亮就更不好行動了。
莫嘉言帶着護衛匆匆而去,半路上迎面撞上了來報信的川谷和承曦殿出來的小太監。
“莫世子!”
三方人馬彙聚大路上,莫嘉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率先朝着承曦殿的方向望去,“公公可是從城郊行宮而來?”
小太監行禮道,“咱家是承曦宮服侍的,特為殿下來傳話。”
“九殿下讓你傳什麼話了?”莫嘉言急切地詢問着。
“殿下說她申時時分,她已幫莫小姐告了假,還請貴府無須擔憂。”
莫嘉言聽得一臉茫然,“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妹妹...”
川谷适時地打斷了莫嘉言的話,轉而朝小太監道,“有勞公公跑一趟了。”
莫嘉言朝川谷看了過去,對方朝他點了點頭,莫嘉言安心的同時也反應過來九公主的用意了,連忙朝着小太監拱手道,“九殿下大恩榮安伯府承情了。”
小太監滿意地笑了,“莫世子若是沒别的吩咐,咱家就先回去複命了。”
蘇木适時地朝着小公公塞塞了個荷包,寒暄道,“大晚上的夜露深重,這點心意是請公公吃酒的。”
小公公笑呵呵地收了荷包,朝着二人拱手道,“多謝世子賞,咱家先走了,告辭。”
“公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