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笙微愕,擡眸對上了那雙深邃炙熱的眼睛時,似被灼傷般垂下了眸,低喃道,“世子...說笑了。”
傅修文将她的逃避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莫雲笙或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可對方沒有女兒家的羞澀和閃躲,而是下意識的避讓,裝聾作啞。
莫雲笙的反應在傅修文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對方哪怕此時此刻待他沒有男女之情,也該是有幾分親近之交的,可眼前之人的反應給了他當頭一棒。
傅修文原本還想着循序漸進的将人捕獲,可此時此刻他突然醒悟了過來,若是再依照之前的想法去做定然會被莫雲笙牽着鼻子走的,她對他無意卻又願意與他相交,這樣的局面并非他想要的。
他若是不将情意挑明了,莫雲笙就能一直自欺欺人,甚至...視若無睹。
憑什麼他已經深陷其中了,對方還在隔岸觀火...無動于衷。
“雲笙...你在逃避什麼?”
莫雲笙别開視線,下意識反駁道,“世子多心了...我并非忘恩之人,若是他日世子有需要...”
“你以為我救你隻是為了讓你承恩嗎?”傅修文眼中的情意顯露得那麼的赤衣果。
莫雲笙看得真切,她想再次含糊其辭,卻又在對方強硬的态度中得出了難以幹休的意圖。
莫雲笙心頭微歎,抿唇不語以表态度。她不是傻子,傅修文更不是,所以他看得清所莫雲笙态度中表達的意思。
可傅修文不是那等知難而退的人,相反他比誰都執拗,所以...傅修文步步緊逼,彎腰俯耳低語道,“雲笙...世人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你們在幹什麼?”
高高興興地來接人的莫嘉言初一進門,見到的就是兩人暧昧至極的畫面,那傅修文甚至整個人都要貼到妹妹的身上去了。
這一幕太過沖擊了,以緻于了莫嘉言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了起來,他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呼了出聲。
此聲落下,傅修文眼底閃過不悅之色,莫雲笙聞之卻如釋重負。
這樣暧昧的場景一眼便能讓人浮想聯翩,随後而來的傅明煦也看了個正着,面露愕然之後便是心虛懊惱,他連連擋在莫嘉言身前打着馬虎道,“誤會,誤會,一定是哪裡産生的誤會...”
這話傅明煦自己都不信,因此說得心虛詞窮,轉頭對上兄長的目光時滿含歉意,都怪他自作主張,未經通報就将莫嘉言帶到了兄長院子裡來。可傅明煦哪裡想得到一向沉穩端正、克己複禮的兄長私底下對莫小姐會這般孟浪失禮。
“我冷靜個鬼,你給我起開!”莫嘉言半點情面都不留地推開了傅明煦,快速上前一把将莫雲笙從傅修文身旁拉了過去,氣呼呼地喊道,“走,回家,立刻馬上跟我回家!”
“瑾瑜兄,别沖動啊!”傅明煦趕忙将人攔住,要是不做些什麼就讓人走了,今日這禍他可就闖大了。
“誰是你兄弟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拱了自家的小白菜,他竟然毫不知情,想想莫嘉言就一肚子火氣,他狠狠地刮了眼傅明煦,“改日我再跟你算賬!”
“我...”傅明煦簡直是有苦難言啊!
莫嘉言氣勢洶洶地要走,結果拉了半天發現莫雲笙沒動,回過身時卻見傅修文拽住了莫雲笙的手腕。
莫嘉言的火氣一下子湧上了腦門,眼含火光、咬牙切齒地瞪着傅修文呵斥,“放手。”
傅修文神色淡然地受着對方的怒火,語氣如常提醒着莫嘉言,“你要這般大咧咧地将雲笙帶走嗎?”
“不然呢?”莫嘉言此時的理智已經喪失了大半,也沒能反應過來對方話中的意思。
傅修文看着怒發沖冠的莫嘉言,包容地歎了口氣,分析道,“昨夜龍武衛尋人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雲笙又是與勇毅侯世子同行之人,你說...若是讓人發現本該在府邸休養的人卻突然出現在别的府邸上,哪些人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你是男子,這些流言蜚語對你而言或許不疼不癢,但女子總歸是會吃虧些的...”
傅修文雖不在乎莫嘉言的情緒,但也不希望對方做出傷害雲笙的蠢事,他知道流言蜚語對女子的傷害。
此話猶如當頭一棒砸在莫嘉言頭上,他理智也随之回籠。
盡管傅修文言之有理,滿懷關切,但此時此刻莫嘉言看他仍舊是百般不順眼,“就算你說得有道理,但也用不着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道理世子也不懂嗎?”
莫嘉言罵罵咧咧地扯開傅修文的手腕,又氣又惱道,“你該上心的另有其人,而不是來招惹我家妹妹,你是男子左右是不吃虧的,可憑什麼讓人家女子受委屈。”
“既然已經定親了就該安分守己,始終如一。”莫嘉言憤憤不平道,“就算你是世子,也不能這般三心二意,見異思遷。”
莫嘉言這番話既是警告又是為心上人抱不平。他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卻被人如此忽視、如此輕踐,莫嘉言隻覺得心如刀割。
傅修文了然地挑了挑眉,偏頭朝莫雲笙看了過去。
莫雲笙對上他控訴的目光,略帶心虛地偏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