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笙箫閣時,空青已經回來了,她除了打聽清楚文淵侯府的事情外,還帶了另一個消息回來。
原來今日早朝,榮安伯府被禦史台彈劾了,其中彈劾的内容包括結黨營私,以權謀利、賄賂收買、窺探軍情,心懷不愧數條罪名,每一條都足以将榮安伯府定死在恥辱之上。
若是按照以往弘文帝的心思,這些罪名或許就真的成立了,畢竟榮安伯府的富貴足以令人動心。可如今她讓陛下看到了自己的作用,一份點金成石的能力,所以榮安伯府累積多代的錢财又顯得不是那麼的誘惑了。
空青滔滔不絕地闡述道,“那倪禦史的侄女可是嫁給了鐘二老爺妻子的外甥的,與明國公府是裙帶連襟,當誰不知道這是鐘嘉的攜私報複嗎?”能将一向沉默寡言的空青氣得破頭大罵,可見她被氣得又多狠了。
“後來呢?”玉竹追問着,她想知道事情是怎麼反轉的。
“後來啊...自然是被一一反駁了。”空青想到打探來的消息還心有餘悸,敬佩地看向莫雲笙道,“幸好小姐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拉攏了承恩公、兵部以及軍部的人。”當時空青還不明白小姐為何将驚鴻莊的利益讓出去,又免費給華北軍提供了糧草,原來是為此早做的準備啊。
“梁将軍當場就把那個倪禦史痛罵了一頓,還在陛下面前哭窮喊冤,委屈不已,逼得陛下特意工部這邊給東北軍更換一批武器,梁将軍這才作罷。随後兵部以及戶部那邊将小姐安置戰後家屬的名單以及花費的錢财呈上禦前,此事才作罷了,陛下當朝锊了倪禦史的官職,又将朝臣責備了一頓,朝會才散了。”
“後來陛下去了鳳儀宮用膳,随後小姐的封賞聖旨便下來了。這些便是奴婢打聽到的所有經過了。”
玉竹道,“陛下明察秋毫,皇後娘娘也是個好人,還給小姐請封了鄉君,這可是本朝第一位非皇親國戚的爵位啊。小姐...咱們可得好好謝謝殿下和皇後娘娘。”
“那就把這次新研制出來的胭脂水粉多送些入宮如何?”莫雲笙逗弄道。
玉竹煞有其事點着頭,“這是應該的,還有香水也不能落下了。”
“行,就按你說的辦。”莫雲笙想也沒想就應下。
玉竹定好送進宮的東西後便道,“小姐讓奴婢準備的東西已經差人送去給傅世子了,不過送東西的人回來說...世子走得匆忙,居住的地方比較簡陋,且山上寒冷...世子恐會受罪。”
“川谷和川柏呢?”這兩人是傅修文的左膀右臂,怎麼會不見人安置妥當呢?
玉竹搖頭,“他們不在,随在世子身邊伺候的隻有一個小厮。”
莫雲笙聞言眉頭擰了起來。
玉竹見她臉色重重,似是察覺說錯話般神色怯怯道,“小姐...許是下人誇大其詞了,那畢竟是世子,再如何也不會...”
“備馬車,我出府一趟。”莫雲笙心中記挂着傅修文的傷勢,不親自去看一眼實在放心不下。
“啊...現、現在嗎?”玉竹愣住了。
空青見小姐主意已定,幹脆地應聲道,“屬下這就去準備。”說罷将還呆愣的玉竹一把拽走了。
莫雲笙喚來婢女更換了身衣服便匆匆出門了。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濟安寺門前,莫雲笙被和尚領着往山後走,越往後走空氣中青草松木的氣息便越發清晰,最後和尚在樹林後的院落停了下來,“莫施主,這裡就是世子的居所了。”
莫雲笙朝着對方額首,“有勞。”
“寺廟酉時會有齋飯,各位施主若是有需要可自行到道場上領取。”和尚交代清楚後再行一禮,“莫施主若沒别的吩咐貧僧先行告退了。”
“師傅慢走。”
待人走後莫雲笙的注意力方才落在院落上,門外道上一塵不染的,可想不久前是清理過的。莫雲笙擡腳進了院落,這裡種着顆桃樹和木棉樹,樹後面是一個亭榭,亭榭靠近圍牆,那裡種了一片藤蔓,眼下樹葉幹枯倒也瞧不出是什麼來的。
再往裡走能見到屋舍,三排房子,廂房後角處有口井,靠近的那處地方應是廚房,隻是...眼下那裡落葉堆積,散發處點點的腐朽味道。
“莫小姐!”驚訝聲從前面傳來,廣白見到來人時驚住了,随後便是揚起熱情招待着人,“莫小姐可是來探望世子的。”
莫雲笙點頭,“你家世子呢?”廣白的驚呼聲不小,傅修文若是在院落裡這時候就應該出現了,眼下都沒見到人隻能是...對方不在院落裡。
廣白不好意思地撓頭道,“世子去後山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莫小姐你先坐一下,小的這就找世子,他見到您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說罷廣白酒擱下了水盆抹布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莫雲笙出聲制止對方,話沒說完廣白酒激動地跑到既然跟前攔路道,“莫小姐難得來一趟可不能就這麼走了,不然世子回來肯定饒不了小的,後山不遠...世子最常在楓林下對弈,小的去去就回,不會讓莫小姐久等的。”
“你莫要急,我沒說要走。”莫雲笙的話舒緩了廣白急切的心裡,她看了眼四周道,“這院落你們今晚就得住下了,這一時半會的你也未必搞得完,便不要再因我而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