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也早些安寝,女兒就不打擾了,就此告退。”
“去吧。”
笙箫院中玉竹早已讓人備下熱水,故而莫雲笙一回來她便似乎着對方卸妝散發,隻是在拆解的過程中玉竹瞧着無端多出來的玉簪有些發蒙。
“小姐何時多了隻木棉花簪了?”玉竹是專管莫雲笙的房中事的,對她的簪钗飾環了如指掌,印象中從未見過這支紅玉簪。
“什麼簪子?”莫雲笙接過對方遞來的玉簪,仔細看了看又道,“你确定我沒有這樣的簪子?”
“奴婢确定。”玉竹略帶點嫌棄道,“小姐的首飾都是出自琳琅閣大師之手,每一件都是巧奪天工之物,這玉簪雖精緻,但細緻之處略顯不足。”
玉竹指了下花瓣下的紋路道,“這處的花紋便不夠流暢,絕非出自匠師的手藝。”
莫雲笙順着她的話翻看玉簪後的地方,确是存有這樣的暇絲,既然這玉簪不是她的東西拿為何又出現在她的身上呢?
同樣的疑問也在玉竹的心頭浮現,為保謹慎起見,玉竹建議道,“這樣來曆不明的東西小姐莫要碰了,奴婢拿去出去處理了吧。”
玉竹伸手去接玉簪。
玉簪脫手之際莫雲笙腦中閃過傅修文的臨别時的笑意,手一下握緊了簪子。
“小姐!”玉竹不解。
莫雲笙收回手,垂眸道,“我想起來了,這簪子是我的。”
“啊...”
對于玉竹的訝異莫雲笙并未解釋,她細細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簪,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難怪傅修文的手上的傷再次裂開,原是為了這玉簪。
若非她及時反應了過來,某人的這番心意怕是要白費了。
“小姐。”玉竹不明所以,方才小姐的神情分明是不認識這簪子的啊,怎麼突然就改了主意了,還瞧着很是歡喜。
莫雲笙頭也不擡道,“你去看看熱水備好沒。”
“是小姐。”玉竹帶着一肚子的疑問退了下去。
莫雲笙順着花紋端詳着,這簪子不算複雜,末端雕刻了一簇花卉,一朵綻放,兩朵含苞待放,末端的枝丫下垂釣着三五可珠子,倒也别緻。
莫雲笙的視線一頓,側了下簪身才發現枝丫下刻了個笙字,“難為他這番心思了。”
“小姐在說誰呢?”玉竹一進門便聽見了主子在嘀咕着話,還對那支不算精緻的玉簪愛不釋手的。
“無事。”莫雲笙将簪子放入錦盒後起身,“時候也不早了,早些梳洗早些休息。”
玉竹點頭,便跟進去浴室伺候了。
待莫雲笙梳洗完歇下後,玉竹又想起了那支簪子,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後又想到小姐前方驟變的情緒,猛地端坐了起來。
“大半夜作甚不睡?”空青聽着耳邊的動靜問了句。
玉竹驚醒過後,輕聲回應,“沒事,睡吧。”她知道簪子是誰送給小姐的了,小姐今日就去了驚鴻莊和濟安寺,驚鴻莊無人能近小姐的身,所以這簪子就是自濟安寺後出現的。
這傅世子倒是個奇怪的,送禮也送得這般悄無聲息的。
相較于盛京的風平浪靜,千裡之外的赤壁之地卻是肅殺一片,黑夜之下刀光劍影,血流千裡,一份份的密函從黑夜中奔向各地。
濟安寺上,月夜之下,傅修文修長的身影伫立窗沿邊上,潔白無瑕的指尖拆開信封,一目十行掠過上面的字迹,随後冷笑連連。
“當真是...狼子野心。”食指一捏,随後将紙條焚燒殆盡,随後落座案前,研磨落筆,一份密令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傅修文負手眺望遠方,思緒飄揚。從雲嫔議親,再到被聖上申斥,遠離權柄中心,這一切都是他與宮中那位做的局,為的是讓他淡出視線,暗中行事。
隻是祖父信以為真,又添了把火,将他趕出盛京,流落到濟安寺,反倒更方便他行事。
傅修文想到今夜收到的情報,眉宇沉沉如霜,若是信上所言屬實,不久後的朝堂便要迎來場震蕩了。
“希望這次不會波及太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