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小姐的傷勢如何?”木槿等人緊張地詢問着。
大夫道,“鄉君左臂上的傷呈現了骨裂,傷筋動骨一百天,等下我給鄉君的手臂固定起來,至少一個月内不可随意動彈,後續也得仔細将養着。至于其他的傷都是皮外傷,敷幾天藥便可痊愈。”
“骨裂了!”木槿面色凝重,輕聲道,“好好養着,日後...不會留下隐患吧。”木槿再三确認着,她心疼之餘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讓主子以身犯險了。
大夫娴熟地接話,“好好養着基本上不會有事的。”
“小傷而已,不必擔心。”莫雲笙風輕雲淡地安慰着話,那鐘嘉朗那一刀砍得極其重,若非有弓弩抵擋着,她這隻手臂隻怕都沒了。
如今隻是骨裂已是萬幸了。
玉竹将大夫請到一旁寫方子。
空青滿目懊惱,“若是我再謹慎些,小姐就會傷到了。”空青隻能自己不夠細心,這才連累了小姐。
“人力有時盡,誰也不能事事周全,如今我們能須全須尾的回來已是萬幸了,傷可以慢慢養的,無妨。”
木槿雖心有戚戚,卻也不願見空青難受,附和着小姐的話道,“是啊,能平安回來就好了。”
莫雲笙适時地岔開了話題,詢問道,“京城内眼下是個什麼境況?”
木槿時刻注視那邊的情況,這會兒答得極快,“今晚盛宴,二皇子突然發難,宮門緊閉,城衛戒嚴,城内各處重臣的府邸都有二皇子的盯着,其中幾位成年皇子的的府邸更是被重兵圍困了。
宮内城内一時之間竟都淪陷,城門更是隻準進不許出,消息斷絕。皇宮内二皇子當衆逼迫陛下寫退位書,其中禦史大人以及數位大臣剛言斥責二皇子的倒逆施行,被當場斬殺了。
正當兩方僵持之際,九公主帶着龍虎衛以及近衛軍趕到,護着陛下等人退守勤政殿,宮外四皇子糾集愕然五城兵馬司的東西北三司以及各府衙役的人手,掀起了反攻之勢,李钰翰李撫司趁機出城搬來救兵,二皇子以及明國公等人節節潰敗。
其中二皇子在戰亂之際被六皇子射殺,明國公被擒住下了大牢,其餘相幹人等如今也被一一清算中。眼下城内戒備森嚴,一時半會的怕都得人心惶惶。”
“四皇子調動了東西北三司的人手了?”莫雲笙抓住節點詢問着。
木槿點頭,“幸而四皇子反應迅速,糾集了這些人手與叛軍相鬥,奪過了城門的控制權,否則便是李钰翰搬來了救兵,一時半會的也無法攻破城内,圍困二皇子等人。”
“今日盛宴,三品以上大臣以及宗室勳貴皆入宮赴宴了,四皇子沒去赴宴嗎?若是他赴宴了又是如何安然離開皇宮的,這東西北三司他又是怎麼調動的呢?”畢竟當時城内各處通道要塞皆被叛軍把手了,所以...二皇子等人才能第一時間控制盛京城。
“還有九公主...當時龍虎衛為何沒有第一時間護駕,九公主的近衛軍又是何時入的宮?”這一樁樁一件件都經不起推敲。
還有六皇子...宮中那麼多的禁軍護衛,要擒拿一個叛賊綽綽有餘,又怎麼需要他動手射殺賊首呢?
二皇子雖謀逆了,但依舊是皇室血脈,當今親子。皇帝未必狠的下手殺子,六皇子此舉看似殺敵,實則多此一舉了。
可偏偏是這多此一舉的行徑在當時卻可以赢得文臣武将的一聲英勇贊譽。
所以六皇子當時可能意在名聲,卻也有可能因此在皇帝心中落了下層,畢竟兄弟相殘不會是一個做父親的想看到的。
這會不會是他後期争鬥失敗的緣由之一,畢竟二皇子死後,他與四皇子、五皇子三人奪儲的可能性最大。
“這…”木槿一時間也沒能答出話來。
空青眉頭微微蹙起似被難題困住般沉思着,片刻後她眉尖一松,脫口而出道,“若是她們早知道了呢?”
“什麼?”木槿一時間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叫她們早知道了?
莫雲笙有些意外地看向空青,不曾想這幾人中竟是她最為膽大細心。
空青頂着幾人困惑,茫然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謀反畢竟是殺頭的死罪,便是二皇子也無法讓人一時間調動那麼多兵馬,所以在今日宴會前他必然是做了不少功夫的,這些事情雖隐秘,卻也不是不會洩露的。
或許九殿下和四皇子早早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反應這般迅速。”
“既然早知二皇子要謀反,為何不在他行動前将人拿下?木槿不解,畢竟當時皇帝的處境當真是危險,還死了那麼些人。
“儲君之争本就兇險,若無确鑿證據,二皇子又是長子,一個誣陷之罪下來,得罪二皇子是小,痛失帝心才是得不償失。但是…平叛逆賊,護駕有功卻又是另一回事。”空青一針見血地分析着。
木槿聽懂了空青未盡之話,心情頗為複雜,“看來皇子龍孫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沒點心眼連死都死不明白。“
“自古以來儲君之争都是血流成河的。”尤其是中宮沒有嫡出皇子的情況下,更是鬥争激烈。
木槿遲疑地看向主子,“還有一事…”
莫雲笙看着欲言又止的木槿覺得有些疑惑,何事讓她這般遲疑,“你說?”
“世子在宮宴上替陛下擋了一劍…”
“你說什麼?兄長受傷了?傷得可重?人現在在何處?”莫雲笙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擔憂的情緒讓她整個人都不太冷靜了。
“小姐,您别激動您手上還有傷呢!”空青一把扶住對方,連聲安撫着。
木槿也趕緊道,“世子沒有傷到要害,人現下安置在宮中,有太醫照看着,小姐别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