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衣客]是[窺隙]的一員嗎?還是說,[披衣客]背叛的[窺隙]?
“我已經和内部怪談信息進行過多重對比,暫時沒有查到和烏沉雪口中,也就是你正在經曆的這個水迷宮有相似的怪談。”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或許,你很幸運,你和烏沉雪是這個怪談的頭幾個受害者;或許……更大的可能是,從沒有人能夠從這個怪談中逃離,也就自然不會有任何相關的傳言蔓延。”
謝謝你廖清梨,真是足夠激勵人心的事實陳述啊!
“還有,介于你的定位仍停留在水清魚遊泳館,派出的戰鬥部員已經趕到并進行了徹底搜查,很遺憾,在任何現實層面,我們都沒有發現你的痕迹。”
“至于你所說的櫃子,同樣,沒有找到。”
“對了,你周圍環境的RSI指數高的可怕,說實話,不太像在地球。”
“接下來我會将終點放在對郁弘和披衣客的線索上,也許,也許,他們的經曆能夠為你的生還增加一些可能。”
盡管廖清梨控制了語氣的強弱,但衡念還是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沉重至極、幾乎将人類壓垮的無力感。
迷宮啊……
還是被空投到迷宮中央……如何離開确實是一個大問題。
盯着波瀾起伏的水面,衡念也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我還有一個問題,”衡念說,她看向出神的烏沉雪,他們的目光一齊落向翻湧的水浪。
“……水,在密閉或無風的空間中,應該是死水一灘吧?”
烏沉雪的眼神一亮,他已經明白衡念的意思了:“你說的對。如此劇烈的水浪……它的源頭,多少能夠給現在的局面帶來一些改變。”
“不過,萬一這湧動的源頭,不是出口,而是怪物彌諾陶洛斯呢?”
衡念冷笑,烏沉雪現在才裝模作樣可是有點晚了,他本身的存在能夠被[執念]記住,又怎麼會弱小呢?
她對着烏沉雪,無聲地說出了[執念]二字。
緊接着,她和善地一笑:“你和我,多少能夠一戰之力吧?”
烏沉雪讀懂了她的意思,輕輕歎氣:“……雖然沒什麼幹勁,但是為了你的話,還是可以一試的。”
衡念如他所料般,露出如同吃了蒼蠅般的神情。
“走吧,”他将還未用完的啫喱收入上衣的口袋中,搖搖晃晃地走入了清澈見底地池水中。
再感受了一下裸露在水中地皮膚并未傳來刺痛後,他滿意地小聲嘟囔:“還是以前方便啊。”
衡念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水的阻力和濕滑的地磚讓這一切成為了噩夢中的噩夢。
大概是還不習慣吧,她很難控制好平衡。
這也就導緻……她沒能站穩。
“噗通——”水花濺起,驚得走在前方得烏沉雪猛地回頭。
衡念坐在水中,池水堪堪沒至她的胸口,而她也尴尬至極,恨不得立刻鑽入水中,好避免這種和烏沉雪大眼瞪小眼的場景。
“……你可真是。”他卻突然很溫柔地笑得,眉眼彎彎,始終萦繞在他眉間的陰郁似乎略微消散了一些。
他走近衡念的身邊,不怎麼費力地就将她提了出來,還頗為細心地教授了一些水中行走的技巧給衡念。
就這樣跟在烏沉雪身後,兩人順着波浪的源頭前進了不知道多久,落在衡念眼中的全是深淺不一的藍色。
小塊瓷磚偶爾會鋪出幾個詭異的圖案,例如瘆人的笑臉、無面的石像,甚至在腳下瓷磚鋪出的長路之外,偶爾還能看見充氣的水上城堡和無人使用的泳圈。
它們靜靜的漂浮在迷宮不可探索的領域之外,在瓷磚小路兩側,水的深度似乎成了一個無解的謎題,在漫長的旅途中,她偶爾會走到如同獨木橋般纖細的小路中,不經意地望去,那池水重重疊疊,最終呈現出如同深淵的漆黑。
迷宮阻礙人類前進的,是高牆。
而此處,阻礙人類前進的,是無情且詭谲的……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