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璃嘴角抽動兩下,不知怎麼回應,正為難的時候,郁文紹開口了,“母親,我答應您的事情會做到的,這麼晚了,您快回去歇息吧。”
尚書夫人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連說幾個好好好,滿心歡喜地帶着人走了。
送走尚書夫人後,崔婉璃看着滿桌的菜和點心,真的有些餓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坐下一邊吃一邊招呼道:“二公子,你也餓了吧,快來吃。”
崔婉璃吃飽喝足後,接過彩蘭泡好的茶,飲了一口後,發現郁文紹依舊坐得四平八穩,并無開口解釋的意思,隻得問道:“二公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母子兩個到底在做什麼打算了吧?”
“母親想讓你盡快生個孩子。”郁文紹語出驚人。
崔婉璃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無比艱難地咽下去後,道:“二公子答應了?”
“是。”
沒想到竟是這件事,成婚當日郁文紹整夜未歸,直到她回門的時候也不見人影,再加上嚴坊正看起來和他頗為熟識,但并不知道她二人的關系,是以她一直以為郁文紹不喜歡這門婚事,正打算尋個機會提出和離之事,突然來這麼一出,她得把事情都問清楚。
“成婚當日,二公子為何不告而别?”
郁文紹被她問得有些懵,從小到大他做事從來沒有告訴别人的習慣,小時候不在父母身邊,長大後習慣獨來獨往,得益于殿前司的威名,他做什麼事從未有人置喙,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面這麼直白地質問他,“那日衙門裡正好有公務。”
“那為什麼直到我回門那日,二公子也沒回來,也是公務在身?”
“不,是因為我受傷了,不方便回府。”
“母親為何突然催着我們要孩子?”
這個問題郁文紹答複地沒那麼快,思索片刻後,給了個模糊的回答,“母親隻是想早點抱孫子,你不必多想。”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些事二公子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如果我今天不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說?”
崔婉璃說完後,其實自己心裡也打鼓,殿前司的威名誰人不知,能在短短幾年内升到副都指揮使的位置,絕不是好相與的,但這段時間郁文紹對她雖然冷淡了些,卻從未幹涉過她的決定,她下意識覺得對方是可以溝通的。
郁文紹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從來沒有人教過他怎麼與人相處,更遑論處理更複雜的夫妻關系。
“我不是有意要瞞着你,殿前司有外事規定,我身為副都指揮使更要以身作則。”
崔婉璃立刻反問:“出去辦事可以不告訴我,你受傷的事情總能跟我說吧?畢竟我們是夫妻,你若是想讓母親放心,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母親問起來,我豈不是對你一無所知?”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郁文紹通快應了。
“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盡量早些回府,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郁文紹想了想道:“母親覺得你我不太親近,以後在家裡人面前,我們盡量表現得親密一些。”
崔婉璃本來認為裝裝樣子就好,沒想到她剛出正堂,就看到一個婆子在門外等着,細細一看,發現正是尚書夫人身邊的馬婆婆。
馬婆婆笑着福了福身,道:“老婆子奉夫人之命伺候二公子和娘子安寝。”
有人看着,崔婉璃不好再去邀月閣,隻好跟郁文紹一起回瑤華堂,一進去就發現她的東西都已經擺好了。
馬婆婆笑眯眯道:“奉夫人之命,已經把娘子的東西搬回了瑤華堂,娘子若是哪裡住得不舒服,跟老婆子說就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馬婆婆一口一個夫人,崔婉璃雖然對他人擅動自己的東西不快,但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婆婆辛苦了,母親都安排好了,我自是沒有意見。”
把馬婆婆打發走後,二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郁文紹先開口,“我睡旁邊的塌上,我們本就沒甚感情,我不會勉強你的。”
他肯讓步,崔婉璃自是高興,但考慮到對方公務繁忙,又在馬車上等了她那麼久,她哪好意思獨占大床。
崔婉璃把自己的寝衣拿到塌上,道:“二公子辛苦了一天,還是睡在床上吧。”
說完不等對方說什麼,顧自睡了。
次日卯時崔婉璃準時醒了,看床上沒什麼動靜,她放輕腳步,轉過屏風去了外間,活動活動身體後,打開房門,突然發現門外站着一隊人。
原來是馬婆婆領着人伺候晨起,聽到裡面有動靜時并沒有貿然闖入,隻等着裡面叫人。
崔婉璃打手勢讓她們噤聲,輕輕道:“二公子還沒醒,我現下去小書房辦點事,你們先去準備朝食,二公子醒了叫我。”
崔婉璃在小書房寫鋪子日後的章程,試營業這幾天進項不錯,日後她準備隔一段時間就推出一批新品,保持新鮮感。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彩蘭來報,說崔府來人了,崔婉璃吩咐把人帶進來。
果不其然,是郡夫人派來的,說府裡有要事,請三姑娘回去。
崔婉璃早料到有這麼一遭,想着昨日剛和郁文紹說開,遂讓彩蘭通知南嶺一聲,就說她有事回崔府一趟,朝食不必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