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這是崔婉璃最大的感覺,費力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躺着的地方是一間有些昏暗的屋子,還有股藥味兒。
略擡起身子,她呻吟一聲,想擡手捂住後頸,失敗了,右手臂和後頸都好疼。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娘子,你醒啦。”是季嫂子。
“季嫂子,我怎麼在這兒?”
“娘子在小巷子裡差點被人綁架,幸好被人救了,送到這醫館。”
崔婉璃掙紮着用看向右手臂,裹着厚厚的繃帶,微微一動就刺痛難忍,她回想暈過去之前的情景,她差點兒被人綁架,那人聽到她大喊後,就一掌劈到後頸,那右臂是怎麼傷的呢?
還有,“彩蘭和南嶺呢,她們怎麼樣了?咳……咳咳……”
季嫂子連忙輕撫她的胸口,示意她不要着急,“娘子放心,彩蘭沒事,她昨夜一直在照顧你,現下正在隔壁休息。南嶺是郁府的小厮吧,他一早醒來就回府去報信了。”
沒事就好,可崔婉璃想半天也不知道這陣子到底得罪了誰。
季嫂子把手裡的水遞給她,道:“娘子的右臂是在打鬥中所傷,醫館的大夫不善治療這種傷,昨晚隻是止血包紮了。娘子先好好休息吧,待會兒郁府應該就會派人來接你回去了。”
崔婉璃喝完水潤潤喉,覺得舒服多了,“多謝季嫂子。不知救我的人是誰?”
“就是胡大哥啊。”
“胡大哥?”崔婉璃一時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這号人。
“是啊,他在從庫房回家的路上聽到有人大喊,走近一看,發現娘子正要被人從小巷子裡虜走,多虧他有些身手,彩蘭的叫喊聲又引來了圍觀的人,那賊人趁亂跑了。”
崔婉璃想起來了,這位胡大哥是幫她找到庫房的人,“改日我定要登門道謝才好。”
“娘子客氣了。”
崔婉璃暈了這麼久,現在勉強醒來,氣力不濟,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
等再次醒來,她已回到了郁府的汀蘭軒。
還沒睜開眼,她就聽到一陣啜泣聲,是彩蘭,那丫頭一定吓壞了。
崔婉璃一睜眼,發現屋子裡或站或跪着好幾個女使,見她醒了,都松了一口氣,該出去報信的報信,伺候茶水的伺候茶水,紛紛行動起來。
“彩蘭,别哭了,扶我起來。”
沒想到彩蘭聽到她的聲音後,不知怎麼回事,哭得更厲害了。
崔婉璃被哭得腦仁疼,提高聲音道:“别哭了,去給我倒一盞茶水來。”
彩蘭慢慢息了聲音,快步去外間拿茶水。
崔婉璃淺啜着喝完一盞茶,覺得疲憊稍稍緩和些,借着彩蘭的力,直起身子,冷不防聽到一道呼痛聲。
“彩蘭,你也受傷了!”
此話一出,彩蘭險些又要落下淚來,深呼吸幾次後硬是憋回去了,然後就向崔婉璃細說昨日情景。
昨日崔婉璃被襲擊的時候,彩蘭和南嶺也被人纏住,聽到她的呼救聲後,吓得魂兒都沒了,沒命似的奔過去,但她倆是一點身手都沒有的,拼了命地上去,也隻能一左一右抱住那賊人的雙腳。
彩蘭不顧一切地大喊大叫,終于引來了不少人,幸好遇到故人,那位胡姓大哥不愧是上過戰場的士兵,确實有些功夫在身上,與那賊人纏鬥很久,最後把他打跑了。
昨夜她一心記挂娘子的身體,直到早上才覺出胸口有些不适,掀開衣服一看,胸口赫然一大片青紫,這才想起昨天被那賊人一腳踢到胸口,但她一直沒找到機會上藥。
因着娘子受傷,她和南嶺被尚書夫人狠狠罵了一頓,若不是考慮到娘子習慣了她的服侍,就地趕出府去也不是不可能。
崔婉璃眉頭緊皺,這都過去一晚上了,看起來頗為恐怖,說着就要起身更衣,準備去請尚書夫人的示下。
不等她收拾好,外間傳來一陣喧鬧,正疑惑間,一個女使跑進來,笑着說:“二公子回來了。”
話音未落,一個冷峻的身影裹着外面的寒風就進來了,看着眼前的男人,崔婉璃微微抖了抖,冷的。
郁文紹察覺到她的動作,停在了外間,揚聲道:“我請了吳太丞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