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其實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池聿當初為什麼去找沈澈做心理咨詢。”
“……”
“你知道嗎?”
林頌安搖頭。
“成吧,那這個我就無法解答了,你要是想知道的話隻能自己去問了。”
“嗯。”
兩人都沒再說話,周遭沉默了。
岑競一碗裡的湯已經涼了,他舀了舀,沒往嘴邊送,面前的姑娘垂眸,不動聲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猜測她大抵是在消化這些信息,緩了緩,他才又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也沒必要因為池聿生病了,就覺得自己做得不好,做得不對,選擇要攥在自己手裡,一段感情若是考慮太多其他的東西,最後也會變質。”
岑競一難得這般正經對她說話,林頌安沒想太多,道:“我都明白,隻是心很難妥協。”
“行吧,話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了,後面怎麼想,是你自己的事情,”岑競一起身,他看了眼手機,剛剛發出的定位到現在也沒得到對方得回複,“請客謝了,我還有工作,就先走了。”
“嗯,謝謝你赴我的約。”
“不謝,就當看在沈澈的面子上。”
林頌安一頓,擡眸看他。
“鄰居妹妹嘛,我也照顧一下咯。”
“……謝謝。”
她還真是,都算承了沈澈哥的恩啊。
岑競一離開後,林頌安又獨自在房間内待了許久。
那從未遺忘的過去在此刻顯得如此清晰,因着她知曉的這些事實,曾經在池聿身上得到的痛心與不解,如今竟變得如此無力。
時間越來越晚了,盛夏也愈發來勢洶洶。
她喚來服務員結賬,卻被告知已經被剛剛一位男人結過了。
“不是說我請客嗎?”
林頌安小聲嘀咕着,朝服務員道了聲謝,便起身離開了。
明江的夜和洛北一樣,從來喧嚣。
飯館附近是一個巨大的遊樂場,遊樂場裡有一座摩天輪,在燈光照耀下顯現出無與倫比的美麗。
公交站牌在不遠處,但林頌安沒往那兒走,許久,她拿出自己的手機,将那串電話号碼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猶豫着撥通。
“喂。”
“池聿。”
“怎麼了?”
林頌安明明有很多話,但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她低頭望着自己的腳尖,身邊來來往往,閃過許多路人的影子,電話那頭的男人也不說話,就這麼等着她。
“我……之後的比賽在平南,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她捏緊了手機,而後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抹很輕的笑聲:“林頌安,你覺得我會拒絕麼?”
林頌安蓦然彎了唇:“你不會。”
“嗯。”
兩人隔着手機交換呼吸,誰也不說話。
倏地,旁邊的遊樂場突然放起煙花,巨大的砰砰聲響在頭頂,林頌安下意識望去,煙花的光閃爍在她臉龐,倒映在瞳孔。
她聽到手機那頭呼嘯的風聲,和逐漸重合在一起的響聲。
于是問:“池聿,你在外面嗎?”
“……”
池聿被不遠處的公交站牌擋着,她在看煙花,他看向她,薄唇微張:“你猜我在哪?”
“我怎麼猜得到?明江這麼大。”
“你回頭。”
林頌安一怔。
她轉身,中間是一條車流不減的馬路,馬路對面,池聿立在站牌旁,右手握着手機放在耳邊。
見她看見他了,他忽然擡起左手,輕輕地朝她揮了下。
“我在你身後。”
他說。